“诺!”
张君武一伸手,自有一名陪侍的小寺人紧着奉上了一根细竹竿,随即便见张君武右手握竿,一边在沙盘上指导着,一边将敌情阐发胪陈了一番,末端便将毒手的困难丢给了群臣们。
在张君武决意即位自主时,萧怀静但是明白表示反对的,乃至直言呵叱张君武此举有违人臣之本分,可经张君武引经据典地与其辩论过一场以后,此老倒是窜改得很快,从一开端的果断反对峙马转为了果断支撑,只是支撑归支撑,该犯颜进谏的时候,此老倒是向来未曾客气过的。
张君武所提出的这么个附加要求较着不那么轻易办到,概因这不但要求李靖能打败仗,还要求其能在政治上有所建立,如果换了小我,顾此失彼恐是不免之事,但是李靖却并未在乎,当真地思考了半晌以后,便即无前提地答允了下来。
李靖的要求与张君武本来的打算大抵相称——此番张君武定下来的作战打算便是左攻右挡,对于薛举这一起,不但仅只是击溃,而是要趁机扫平河西走廊,连同不肯归顺的萧瑀以及凉州的李轨都在荡平之列,至于梁师都那一起么,张君武并不急于毁灭,只求挡住其兵锋便可,待得雄师从河西走廊班师以后,再去清算梁师都也还来得及。
“臣等叩见陛下!”
一听是萧怀静前来求见,张君武的眉头不自发地便是一皱,没旁的,概因萧老头就一向臣,每返来觐见,总要提一大堆的谏议,凡是他看不惯的事儿,不管张君武乐意不乐意听,他都尽管照直说了去,从无甚忌讳可言,这才调回京不过月余,就已经稀有次令张君武非常下不来台了,说实话,张君武还真有些怕见这个朴重的老头儿,但是为包管言路通畅,就算再不甘心,张君武也绝对不会怠慢了此老。
“老臣已用过了,陛下尽管自用便是,老臣此来是为一事,据闻陛下筹算御驾亲征河西,但是真有此事么?”
“……”
“诸位爱卿请看,据火线传回的最新线报,梁师都所部已进至临真县境,距州治所肤施城只要一百六十余里地,段德操所部在五龙山一带设防,试图依山势御敌,以求限定住梁部骑军之上风,从计谋层面来讲,倒是上策,然,守御或许尚可,打击倒是不敷,一旦梁部以骑军绕过五龙山,直取肤施城,段德操恐就难再支撑,必败无疑,一旦延州失守,关中必定有危,故,此路不成不救;再看薛举所部,现在其前锋已至高墌城,萧瑀部下骁将高望率军万余据城死守,临时看来无忧,久后必败无疑,倘若河池有失,则关中流派敞开,我军若与西秦骑军战于平原之地,实有大倒霉,故,此路也一样须得告急驰援,换而言之,为关中安定计,我军不得不兵分两路拒敌,还须得留足兵力以防东都及太原方向之敌,所能派出之兵力最多只要二十六万之数,越此,则各地稼穑必大受影响,实不成取,环境便是如此,诸公且都说说看,该如何应对方好。”
“皇上驾到!”
张君武既是有所叮咛,赵登高自不敢稍有担搁,紧着应诺之余,仓促便退出了殿去,未几会便又陪着一身紫袍的萧怀静从殿内行了出去。
不管是谁,老是喜好听好话而不肯听直言,哪怕是贤人也不例外,纵使明知萧怀静的规谏不管对错,都是一派的忠心,可张君武还是有些怕听此老的直言,这一上来不问事由,先就想着用赐宴来堵住此老的嘴。
见得诸般臣工们全都保持着沉默,较着是在担忧说错话会挨骂,张君武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可也不好去指责群臣们的谨慎,这便沉吟着将题目丢给了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