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老朽就在营中恭候将军班师了,诸公,为我社稷之安危,奉求了!”
“都看清了罢,今,洛口仓已失,我部前后皆敌,军中粮秣虽尚存,却已是未几,徒守无益,若不抖擞,必死无地哉,诸公皆朝廷重将,社稷之脊梁也,安能降贼?某料李密那厮自发得裴老儿将降,必无防备,趁夜击之,大胜可期,有愿助张某一臂之力者,且举右臂!”
张君武话音方才刚落,齐郡军诸将便已是抢先恐后地举起了右臂,至于裴部诸将们,虽略有些游移,可也没掉队多少,很快,大帐里满满皆是高举着的右臂,蔚然大观!
乱,非常的乱,这都已是拂晓时分了,洛口仓周边还是闹腾得很,时不时有酒鬼在狂呼乱叫着,此无他,自打李密打下了洛口仓,便即下了道号令――开仓放粮,任由周边公众前来取粮,动静一经传出,四乡八里的百姓全都蚁附而来,短短几日时候,便已堆积了二十余万众,昨日凌晨又一举击溃了刘长恭所部,紧接着顺势拿下了巩县,前来归附的百姓就更是猖獗涌来,林子大了,天然甚么鸟都有,营地里混乱一片也就属再普通不过之事了的。
“另有谁要考证的,皆可上来一观。”
“萧大人所虑确是有理,此一战风险是不小,然,综合而论,已是我军克敌制胜之最好战机了,错过了本日,瓦岗乱贼必会有所防备,到当时,恐就难胜了,至于说诸将们之忠心么,窃觉得本心应都是好的,纵使有些民气念裴老贼之旧情,也应不致在这等大是大非面前犯胡涂,还请萧大人坐镇营中,保护我雄师以后路,奉求了。”
对于萧怀静其人,张君武实在也没太多的好感,没旁的,概是以诚恳在是太刚强了些,又一脑门的愚忠思惟,放之战役年代,或许能成为一敢谏之名臣,可在这等乱世里么,此老之所作所为较着就有些个不应时宜了的,张君武本来对其已是有了别样之安排,却没想到此老竟然在这等时分要学廉颇一把,还真就令张君武很有些个始料不及的,游移了半晌以后,这才温言地安抚了其一句道。
萧怀静往昔与诸将们都不太对于,没少下重手整治军规军纪,又一贯不苟谈笑,不通情面油滑,诸将们对其夙来是又怕又厌,眼下见萧怀静如此大礼拜托,诸将们自是都不敢等闲视之,忙不迭回礼者不在少数。
“少将军,您就命令罢,末将等自当搏命一战!”
“准了。”
“末将愿誓死跟随少将军!”
“好,罗士信听令:本将令尔率两千铁骑为雄师前锋,一起杀进乱匪营中,不至洛口城下不得稍停!程咬金听令:本将令尔率三千步军为次队,尾随罗士信部冲杀,四下放火,乱敌军心!秦琼听令:本将令尔……”
王彻从张君武手中接过了信函,细细地翻阅了一番,明显是筹算找出作伪的陈迹,可终究他还是绝望不免。
……
洛口仓,别名兴洛仓,位于巩县以东七里处的北邙山上,依阵势而建,仓城周边二十余里范围内,共设三千窖,每窖藏粮八千担,为天下藏粮最多之地点,往昔设有军卒一千为守御,另有百余官吏卖力粮仓之办理,等闲人不得靠近半步,算是洛阳周边较为僻静之地点,但是这等景象自打三日前李密所部瓦岗军攻陷此处以后,安好便已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