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隋军的大范围进城,战役已呈一面倒之势,严格来讲,这实在已不能说是场战役,而是一面倒的搏斗,没旁的,丧失惨痛之下,隋军将士们已是杀红了眼,底子就没筹算要俘虏,不管是顽抗的,还是跪地告饶的,都是一刀杀之,本就不大的仓口城到处伏尸,血流飘杵,其景当真有若人间天国普通。
“放箭,快放箭,压抑官军弓弩手!”
“跟我来,上城!”
申时末牌,城中最后一名顽抗的瓦岗军兵士也被隋军将士乱刀砍杀在地,喝彩声暴响而起,宣示着仓口城已完整落入了隋军手中,是役,隋军死伤一千三百余人,全歼了城中两千瓦岗守军,只要柴孝和因是文士打扮,隋军将士并未对其下死手,成了两千守军中独一幸运活下来之人……
“铛!”
一听官军已从后城杀入,柴孝和顿时便急红了眼,也自顾不得正面战事正吃紧得很,忙不迭地便要调兵去堵住后城之敌。
杀散了守军以后,孙遥并未去追击溃兵,也未曾直接杀进城中,而是号召着连续上了城头的部下将士沿着城墙向前门飞奔而去。
“檑木,快,丢檑木滚石,将官军压下去!”
“杀,杀,杀!”
城头的守军到底是瓦岗军精锐,一阵慌乱以后,卖力防备的一名队正终因而猛醒了过来,一边抽刀劈杀搏命攀城的隋军兵士,一边声嘶力竭地狂吼着,试图稳停止下乱兵。
“敌袭,敌袭!”
“快,上城,上城,挡住,挡住!”
孙遥就这么任由黏糊糊的鲜血沾在脸上,连擦都不去擦上一下,提着刀子便杀进了守军当中,手中的横刀左劈右砍,刹时连斩数人,凶悍非常,一见及此,本就慌乱不已的瓦岗军兵士们哪另有涓滴的战心可言,发一声喊,全都脚底抹油地逃下了城头。
孙遥此次没再给那员敌将留下涓滴的反应时候,手臂一挥之下,一道冷冽的刀光闪过,一颗斗大的头颅已是翻滚下落下了城头,鲜血如泉般从脖颈的断口处狂喷而出,溅了孙遥一头一脸皆是。
申时四刻,日头已然偏西,秦琼所部也已鏖战了一个时候,三个营的兵士前后上阵冲城,血战不休之下,已在仓口城下折损了千余将士,却还是未能杀上城头,当然了,城头的瓦岗军也没能占到太大的便宜,固然兵力折损不过只是隋军的二分之一不到一些,可预备队倒是根基上都调到了正面城墙上,袭敌后背的机会已然成熟,张君武自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一扬手,已是声线阴冷地下了令。
仓口城后背的山林间,孙遥早已率部暗藏到位,只是碍于鼓声未曾响起,一向不敢轻举妄动罢了,现在山前终究传来了激昂的鼓点声,孙遥哪还能按捺得住,一声嘶吼之下,已是率部冲出了密林,沿着陡坡向城墙直扑而去。
“冲,给老子杀光瓦岗乱贼!”
“甚么?该死,快,叫赵将军从速调人去后城,将官军赶下城去,快!”
自开战以来,缉获来的两面大鼓就一向保持着沉默,凡是有号令,也都是以号角声来通报,现在,跟着张君武一声令下,两名鼓手立马奋勇擂响了战鼓,激昂的鼓点暴响中,正自奋战中的隋军步兵顿时狂暴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便搏命向城头攀爬而上,当即便令城头守军又是一阵的大乱。
肖正南的号令一下,本来拖拖沓拉拖延不进的齐郡军步兵们俄然发一声喊,扛着云梯,齐齐拔腿便狂冲了起来,隆隆的脚步声震惊着大地,威猛之势可谓无俦!
蚁附攻城向来都是最残暴与血腥的战事,一经开打,立马便是白热化之程度,城上箭矢、檑木冒死往下砸,城下箭雨往上覆盖的同时,攀城的兵士前仆后继地往上冲,惨叫声、喊杀声交叉在一起,那等惨状就仿佛人间天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