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搀着二姑,一起给祖母跪下。大姑给祖母叩首,说:“娘,你不要把二妹子送人,我会尽力干活,少喝粥,赡养二妹子的。”
祖父只顾本身喝,头也不抬起地嚷嚷:“老子会饿死,老子喝饱了再说,没有老子在,你们这些小瘟神怎办?”
大姑听了,便与祖母捧首痛哭。
这不,父亲一听李歌满叫他去学唱戏,二话没说就承诺了。当时,父亲不过十一岁。
祖父听了,不再喝,抓着一套换洗衣服,在家里翻箱倒柜一番,就出去了,几个月不返来。若表情不好,瞥见祖母站在门口,葩一声提起一巴掌。将祖母一巴掌打倒在门槛上,手臂与脸都被门槛摔得青紫。祖父还不罢休。拉起祖母狠狠打一顿。边打边骂:“许七友,你个败家的婆娘,老子就是吃金镯子的利钱,也够吃一辈子!”
船老板有条船,没有后代,家道还好,会对二姑好的吧?
李歌满每次唱戏返来,第一来到祖母的柴棚子。
二姑惊骇地对祖母说:“娘,我不要去别人家,你不要把我送人啊!今后我不再喝那么多粥,帮你去丁地主家干活,好吗?”
祖母与大姑在丁地主家忙活了一整天,只得半升大米,够不上孩子熬稀粥喝。加以祖母本有月子病,每个月子要吃几顿大米饭,不然就下不了床,更下不了地干活。即便半升大米,还不能全熬粥喝,得跟祖母留一半。
李歌满望着祖母锅里的菜粥,望着祖母的那几个面黄饥瘦的孩子,悄无声气地给祖母手里塞几个铜板,那是他唱戏得来的。
祖母家即便有李歌满的支助,孩子们还是养不活。父亲是宗子,不能送人。大姑懂事,无能活,也不能送人。倒是二姑次儿四五岁了,恰是长身材的时候,能吃力量小,干不了活。祖母就想把二姑次儿送人。恰好故河口船埠来了只船,船老板没有后代,姓船。因而祖母就要把二姑送给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