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然后祖母赶紧跑到厨房灶门前,扑灭一根香,插在灶门口,对着灶背,又是叩首,又是装香,仿佛灶神与江神是亲姐妹亲兄弟,河伯跑来做了灶神。
至此,好多天,祖母都不让二叔与四叔下船捕鱼了,至此,家里还立下了一条新规。就是今后若船下河捕鱼,家人都只准说好话,不能说好话,如许出去的人才会安然,不然,会遭受不幸。若船因故在江面漂泊,家人千万说不得“该不会翻船吧”之类的话。
从渔船下河捕鱼以后,还没见过祖母那般高兴的笑容,老是愁眉苦脸。
自从家里买了条渔船后,我与堂弟建就窜改了玩耍的地点,不在屋山头玩,就在堤上玩。因为堤离江近,还高,一眼便可瞥见江面的船。它一动,我们就玩得很高兴,它一不动,我们就玩不高兴了,忙跑去给祖母汇报。不过是:“祖母,你快去看看,我家的渔船停在江心不动了?”
要晓得七八百块钱在当时是个甚么观点,一栋大的青砖蓝瓦屋加配房不过三千多块,抵小半栋屋!二叔的渔船梦就换来了这充满艰苦与痛苦的捕鱼生涯。这只用掉了父亲与三叔一栋青砖蓝瓦屋的钱买来的渔船,自从下河那天起,就只见突破鱼网,没见打到一个鱼。
村上另有些人很体贴,忍不住站在江滩守着看,不明白这活儿会这么难。没机器的船,网如何撒都不要紧,这有了机器的船还是个害,把新鱼网刮得稀烂,如许刮下去,七八百块钱一张的鱼网就不感化了,岂不白搭,陈噶大婆还不肉痛得流血?
可二叔笨得很,每次都将鱼网撒在机船的舵把挂机上。新网还没打上一个鱼,就被刮破了好几个洞,这么大的洞如何关得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