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祖父磕麻糖的小刀又快又标致,随便一磕,麻糖就下来了,贼准,不会多出一分也不会少去一厘。都不知七祖父的小刀好,还是他磕麻糖的技术水准高,再或麻糖本身太好。总之,那是我小时感受非常奇异的一件事。常常跟在七祖父的麻糖担子前面一跑两个村。七祖父也会把人家磕剩的麻糖沫沫给我吃。就如二叔在别人家打糍粑,把棒子上剩下的一点点糍粑沫沫,剥下来给我吃一样。那味儿格外苦涩,夹着暖和的饭香,夹着淡淡的落日红。亲情的味道!
鹿女与我当时太小,现在我都记不清七祖父的像。这是我祖父地点阿谁大师庭的环境,再交代下我祖母的环境。
别的一个,三祖父。三祖父个头高,声音宏亮,目光如炷。仿佛武侠小说里的豪杰。至于三祖父有些甚么家人,家在那里,我不知。因为小时候,我只见三祖父来,没见过他家人来。早晨放学回家,只如果三祖父来了,在好远的处所都能闻声他说话。普通这个时候,父亲也会罕见地留在家里。
天鹅洲的油菜籽老了,农夫穿戴粗布大褂在地里收割。鸟儿在潭边树枝上唧唧鸣叫,水在潭里青绿泛动;风在农家阳台上吹得风凉。农家屋旁的桃树,桃花开了谢,谢了又开,结成手指尖大的桃儿。赤露着臂膀的农妇在桃儿树下剁着树枝。菜地的菜儿青绿的,稀释着夏天的温度。
七祖父的麻糖又白又嫩,我可喜好。每次只要祖母一给麻糖吃,我就晓得七祖父来过。他不是特地来的,是卖麻糖来的。挑着一担麻糖从湖南到湖北,就卖完了。一担麻糖能赚多少钱,我不晓得,他家有多少人,在那里住,我也不晓得,我就晓得有个卖麻糖的七祖父,真幸运。因为麻糖在当时是很为劲的小吃,普通人家还没钱买。
再一个,也是个白胡子老头,几祖父?让我想想!这个白胡子老头与前面阿谁白胡子的幺祖父完整相反。他是游四方的,一年四时没几天在家。挑着担箩筐到处跑。说他是老头并不切当,因为当时他才四十岁,只是储了一把白胡子。脸容比起幺祖父还清秀些。算算应是七祖父。
三曾祖父是个儒商,与三曾祖母非常相爱,对祖父也极经心疼。家里的作坊算不得厂,却支出可观,日子过得充盈充足。由此,祖父比起他的几个远亲兄弟来,可谓天壤之别。长到青年,便是中等身材,长相清秀,皮肤白净,气质文弱一墨客。我的另几个祖父,却打小独立重生,过着刻苦刻苦的贫民糊口,与墨客搭不上边。
幺婆婆为安在影象中难以忘怀?
傍晚邻近,故河口的狗仿佛闻声三祖父的声音,跑到厨房来,找母亲要菜汤吃,与我家的那只叫来宝的明白狗,抢得汪汪汪地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