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潮寒，水三娘今早特地令小厨房备好了热粥与参汤，给一心备考的司寇准奉上。
“不急，方儿帮我去小厨房取点热粥，待会儿我还等她来。”水三娘笑道，又状若偶然提到，“我从这高台望过墙去，仿佛方才宣元将军府上的那位小女人又来了？她但是来找准儿的？”
水三娘望着他的目光逐步变得温和起来，拉过他的手顾恤道：“之前是我不好，让你一小我在府上过得辛苦。现在娘亲返来了，你不消多担忧，好好筹办科考，今后娶了哪家的大蜜斯，多给娘亲生几个孙儿乐乐。”
“您还真是操心，承诺我，今后这么冷可别出来了，养着身子要紧。”司寇准接过丫环方儿递上来的汤勺，端起粥来细细品了一口，又放下了碗，感慨道，“你一返来，这全府高低的仆人们倒比之前殷勤多了。”
推开门，热和而不火燥的暖和之气劈面而来，水三娘非常对劲地巡查一圈，见着房内角落洁净，桌案上书册整齐，连着空中都纤尘不染，脸上的笑容又实在了几分。
洪曼青半信半疑，此时却也没了体例，只是又交代两三声务必送到，恋恋不舍地上马回府。赵老管事瞧着洪曼青走远了，这才号召了小厮收起架式，回身往府内走去。
赵老管事又一礼道：“是。”
“司寇准，快给我出来！司寇准！”面色焦心的洪曼青在司寇相府的大门外呼喊着，却始终不得见要见的人。北风凛冽，脖颈包裹的白绒毛领衬得她神采更加青白。
一大早，一夜用心研读经籍的司寇准便起了床，望着满庭的风雪，不知为何有些恍然，有些头疼欲裂，他揉了揉太阳穴，复又捧起手中的诗书朗读起来，神采专注，仿佛听不到如哭如诉的风雪声。
“回夫人，并无大事，气候甚冷，夫人还是趁早回房吧。”赵老管事禀报导。
水三娘很对劲，这起码说了然司寇向明还是情愿花一点心机在这二儿子身上的，连带着她这二夫人都感觉脸上有光。
他往司寇准所住的园子里走去，因着风雪凛寒，路上遇见的小厮们都略缩着脖子袖动手，那些个小厮见了他，纷繁施礼道了声赵老管事，他也随和，点了点头便又疾步走着。只是一个拐角，他本来波澜不惊的目光便活亮了很多，像是见到了甚么诧异的风景普通。
赵老管事听她这么一说，视野随之一看，公然见从小厨房的方向仓促走来一小丫环，恰是先前从大夫人薛燕回那儿拨返来的方儿。
“二夫人好。”他微微驼着背，放下了袖在衣袖的手，贴着裤缝施礼道。
天锦十五年，仿佛不是那么安顺的一年。大雪连着下了数日，仿佛连劈面的北风都更凛冽了些。
“这穿得跟个粽子似的，还嫌少了？”水三娘调皮地展开双臂转了一个圈儿揭示给他看，半是抱怨地裹着厚重的披风道，“你这话说得跟赵老管事一样。”
门槛前拦着数名身强体壮的小厮，小厮身后，是一脸无法至极的赵老管事。他安慰道：“洪蜜斯，还请回吧，您这几天都来了好几次了，我都说了，二公子不见客。”
司寇准无法点头，请水三娘坐下，又让方儿把手上的粥端放好。水三娘倒不肯了，只说是待会儿放凉了倒不好喝了，让他现在趁着热乎尽快喝下。
“如何会，我看那小丫头倒是扎眼得很。”水三娘毫不讳饰面上对洪曼青的爱好之情，收下了那封信后视野今后一看，便又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丫头我早叫她不焦急，还跑那么快。”
目睹着水三娘话说得越来越远，司寇准又无法点头，抬起碗来又品了一口，感受着喉间掺了红枣、白糖、花生等异化而成的甜味，眼中的笑意却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