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书院早已满座,甘青司挑眉,冷静跑到最后一排靠着柱子啃桃。
席若白又换了个睡姿。
“席至公子,我唤甘青司。甘心的甘,青衿的青,”接着他奸刁的声音沉下来,“阴司的司。”
万俟云寥也是作揖,“南梁以体格为术,以修身整我,以养性炼气,运六合之灵气。”
“是。”等等不对啊,他如何就应下了?转头看去也只是一道屏风,想着想着甘青司就睡下了。
午休这档口,大师见万俟云寥都与甘青司熟络起来,也都三三两两聚畴昔和他闲谈,扯淡嘛,甘青司最顺嘴了。
微微一笑,甘青司手搭在席若白肩头,“他都和我一起混了,这还不能插手?是吧,听欢。”
“都在鼓噪甚么!”咳嗽声不竭,老者负手走进堂内,他看到站得生硬的甘青司,一清嗓子,“通都来的小世子?”
“路路沿路请教来的,说是入乡顺俗。”
一本书砸在他腿上,“老练。”
“这叫无耻?”
抱着新发的学子服,甘青司因上课前一事耿耿于怀,对赏识新环境的兴趣全无。在酒保指引下走进寝院,对方唤了好几声这才回过神。
哟呵,都把国端上来了,那他甘青司可不能落下风,更不能丢他阿爹阿娘脸,做个小人便是,“那豪情好,我们北楚人眦睚必报,没你们风雅,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甘青司点头。
席若白施礼,“西越以修仙为道,以仙力为术,御六合之灵气。”
“甘公子,这里便是桃夭居。”
想他和自家弟弟打的死去活来才抢先跑到四国,没想到这里竟然无趣到连个说话的都没有,真是报应啊报应!
“那叫找死,通都宵禁,哪来的夜景可看,你又胡扯。”
“主上怕您不懂克己复礼,特地让我和路路来催促您肄业。”
“听欢,听欢,我们还没说完呢。”
甘青司一笑,“北楚以召死者之魂为法,以用死者之躯为术,灭六合之灵气以掌神通。”
戒尺啪的一声,世人停下,礼法先生顾伯生道,“甘青司,给我好生念一下十九页的自省。”
来人气得脸都青了,拂袖回到坐位。
“万俟君这画当真是超神了!”
“云寥兄画功了得,将九行山神勾画八分,却无韵二。只活不灵,画便是死的。既然你去过九行,便必定见过山灵之美好,曲流之静然。当然,小我心中自是各别,我眼中的九行一定是天下民气中的九行,只是小我感觉可惜罢了。”
“我我我懒得和你计算,我们东吴人漂亮!”
这一说倒把万俟云寥说得有些惭愧,他自小接管的教诲便是为人必有大气之风,以是不管字还是画他都感染了故作浩势的习性。这一转想,那幅画确切可惜,“多谢青司兄点拨。”
一刹时,他们仿佛看到甘青司瞳人里的冷意,固然通都各种传言让他们惊骇,但面子老是不能丢的,“这关你甚么事?少来插手!”
少年瓜皮往怀里一揣,擦擦本身灰不溜秋的衣服,夸大作了个揖,道,“通都甘青司,见过诸位同窗。”
席若白换了个睡姿。
甘青司也没顾先生肝火,死乞白赖把桌案一拼,“若白,我方才问的你还没答呢。”
第二日,当甘青司达到书院时,已是朗读声绕梁。他磨蹭到新摆在席若白身边的书案,小声道,“如何不叫我?”
四国当中,东吴学的是禅修之法,南梁习的是武学之路,西越练的是仙灵之术,只要北楚召的是鬼邪之道。三国中很多人自夸公理之士,视通都如蛇蝎,这久而久之,上至官僚下至百姓无不对北楚敬而远之。这一年一度的四国修学,来的多是王谢贵族的孩子,听多大人们教诲,天然冷淡来自通都的甘青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