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迷含混糊应了,还是许重沉着,帮着喝令世人保持次序,医治伤者,又扣了假成旭川,问得真名叫张协。
铁翎怒道“下辈子?你等得起,我还懒得等你呢。你右臂虽失,内功根柢还在,你之前那套乱七八糟的剑法,要改起来不知要费多少工夫,你左手习剑,正可从零开端!我练剑十年,便能在君山之会上夺魁,再过十年,你也不过四十岁,武功比我只高不低,能有几个门派的掌门打得过你?枉你另有脸以红梅自居,萧德藻有红梅诗云:湘妃独立冻蛟脊,海月冷挂珊瑚枝,丑怪惊人能娇媚,销魂唯有晓寒知。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没骨气的模样,哪有一点堪配红梅?想死就从速死,免得活着上苟活度日,让我看了活力。”
管慎行低声道“不必了,事情终究水落石出,我也得去见兄弟们了。”
到了此时,铁翎也是气到几近拿不稳剑,她与公子虽听这个假成旭川说话时中气不敷,只觉得对方是故作姿势,不承想倒是真的不敷。
(注:有兴趣的能够重新看一遍舌辩,这是一个低俗版的成旭川。)
世人无言可劝,忽听铁翎嘲笑道“齐鑫,你昔日的豪气都去了那里?你连朱明都比不上,他虽残疾,在洗月庄中还一心一意要扳倒成旭川。”齐鑫低头道“朱明是苦衷未了,可我~已经没甚么事要做了。”铁翎大怒,道“你无事可做?你不是还想开宗立派,成绩一番奇迹吗?”
只怕再多逗留一刻,就要忍不住将此人立毙剑下。当即一个回身,跃入水中。
公子点头道“那好,孟堂主,你这边主船船舱大,劳你先腾出来,两边都有很多人中毒,将他们尽数集合到这里医治。”
他自幼长在草原,来洞庭后虽已不是一只旱鸭子,水性终不谙练,加上托了个管慎行,几乎没淹死。
金沙帮这边当即傻眼,长青帮则是先傻眼,继而狂怒,眼看一场十二级风暴就要到临,官府那边俄然传来一声大呼“铁翎,快看他是不是冒牌的!”
许重一起驾船大呼“全都给我放下兵器!谁敢开战,立即射死!”
有人失声道“张协?传闻你会制一手好面具,还能把神态声音仿照得一模一样,辩才极是了得,难怪如此善辩。”那人忙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尔~”何一江怒骂“你这小技,几乎害了这里统统人!”吓得张协从速跟了锦衣卫躲到一旁。
铁翎心机电转,伸手畴昔,手指触处,已发觉那人皮肤之下果有古怪,拎起来一撕,那人收回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金沙帮人群中俄然发作出齐声喝彩“龙女~龙女~”连公子闻声,也不由暴露笑容。本来金沙帮世人见铁翎冒死潜水冲上敌主船,禁止了两军拼到短兵相接,深感她活命之恩。(注:洞庭向来产龙女。)
铁翎屏住一口气潜过湖来,冒死跃上主船,拼将玉石俱焚,也要禁止这场战事,被孟柏这一喝,方觉事情有些不对。
她方才潜至船前,在水下见原紫英扶了管慎行,靠船底氛围维生,尚能支撑半晌,现在自是下去将二人救起。
张协有锦衣卫看着,世人自是先医伤者为上,金沙帮的船只尽数靠了过来,虽还想过过嘴瘾,都被石南和一些掌门制止了。两边忙着救治伤员,十大堂主也不肯呆在主船,纷繁去各船替兄弟们包扎伤口。铁翎心中焦燥,一心想去寻成旭川,又能去那里寻?
此时太阳正偏过日中,湖面波光万顷,空中再无箭雨。公子脚踩湖面散落的浮木箭杆,飞鸟般掠过湖来,也只来得及和铁翎四目一对,便俯身查把守慎行伤势,重新替他点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