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始终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悲剧。只可惜, 如许的悲剧却在一次次上演。
写到这里,我想到这几年的经历——我好几次在街头遇见过流浪老兵,他们落魄,衰颓,衣衫褴褛,精力混乱。路人仓促走过,却没人停下脚步。
书名从《东国•浮世纪》变动成《红色橄榄树》, 启事有二:一来我自认虽极力走遍东国各个城池,记录战役期间的社会百态, 但所见所记只要“浮世”一角,远不及实在天下之弘大;二来, 因为我的先生李上尉。
……
厥后我去找书找记载片,我找到很多关于捐躯者死难者的记录,数不清的电影和小说创作出来记念他们。但关于幸存者的却很少。他们的面孔跟着时候恍惚,消逝在长河里。
“阿瓒,你看小树的脸上满是泥巴,哈哈哈。”
她被运返国时,棺木上盖着国旗。
但我能够说的是,宋冉是一名斑斓而喜好浅笑的女人,表面荏弱,内心坚固而果断。她的先生李上尉是一名漂亮帅气的甲士,脾气和顺,待人驯良。写书的那四年,宋冉住在乡间,家门口是一片无边的稻田,风景如画。
我尊敬她的决定。
他归天时很宁静,穿戴和我母亲一起买的睡袍,手腕系着褪了色的红绳,知名指上戴着淡金色的戒指。
见过一次,便刻骨难忘,毕生追随。
以是,幸存是丑恶的,忘记是无声的。
——
我站在病房外,眼泪哗哗地掉。因为他的“冉冉”,他谅解了大家间统统的苦。
(全文完)
母亲亦是,浅笑凝睇着他。
或许人类就是如许的一类植物,在他们当中,善与恶兼具,巨大而又残暴。
我始终没有触及到父母最深的内心,直到九岁那年。
我原想让宋冉为五周年记念版再写一篇序作,但她说想写的统统故事和表情已经在四年前写完,没有更多的感情能再誊写。
本书十八周年记念版刊印前夕,二十三年前的四国对抗可骇分子绝密档案解密公开。
我的幼年是在江城乡间度过的。人生最早的影象来自于我父亲。我模糊记得一两岁时的画面,是一个傍晚。他抱着幼小的我从落着叶子的田埂上走过,他的手臂和胸膛是我幼年影象中最暖和坚固的依托。
那次我去病院看他,他在病床上看着我,眼神像是堕入了回想,他说:“你来了?”
我一下就哭了,说:“爸爸,我是宋之,是小树苗啊。”
203X年9月1日
那段时候,母亲整日陪着他,守在他的病床边。也只要我母亲在的时候,他的认识才会复苏。最后那段日子,他很衰弱了,却老是要和母亲说话,一刻也不让她分开。
有次我去看他,闻声他说:“冉冉,我悔怨了。”
可哪怕给我一千一万种来由,我也没法了解人类为甚么要残害他的同类。更没法谅解。
《红色橄榄树》
我仍然光荣,我见过光亮,见过仁慈,见过最美的心灵。
归去的那天,我想起一件不经意的小事。
我大学读汗青, 但书中的战役, 笔墨记录的痛苦远不及实际亲眼所见万分之一。没去东国之前, 我大抵能以汗青的看法侃侃而谈, 说战役是社会冲突堆集到必然程度没法调和的必经之路,说战役和流血是人类生长的需求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