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暖悄悄的笑,蓝笙在这片红药上倒是用了大心机,每一朵花,每一茎绿,长势喜人!只是奇特,费了这么大的力量养出来的斑斓,竟用来装点别人的园子,叫她想不明白。
窗台很低,差未几到齐腰处。她翻转过来瞻仰,脑筋里渐次闪现出好些东西,阿爷阿娘、家里南墙根下的白木槿、画了一半的山川图、然后另有娘舅那双看似冷酷却暗潮荡漾的眼睛……
玉炉抱住了她道,“你安生些吧!六公子回竹枝馆去了,你还想闯上湖心亭惹他恼火?”
要如何挽救?她趿上高头履下了胡床,“我去给娘舅负荆请罪,请他惩罚我。”
布暖脸上一片茫然,“我甚么时候诽谤过娘舅?”
玉炉捂起了耳朵,挨畴昔说,“你要赔罪还是等六公子上了岸再说吧,今晚有团聚饭,还怕遇不上么?”说着话锋一转,叉腰道,“你的确该向六公子请罪,诽谤长辈该罚你闭门思过!”
“六公子,你看……”秀愁眉苦脸,“这如何好!竟是人事不知了似的!”
她回身朝醉襟湖上看,竹枝馆还是掩映在碧波微澜中,喧闹悠远,像活着界的另一端。
她无所适从,勉强笑了笑,“真是失礼,没想到睡得如许熟,叫娘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