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戈是个三十高低的莽汉,苍黑的脸膛,生得虎背熊腰。迈进门槛深深一揖,“标下彭杕,请都督娘子安。”
她仿佛吃了剂放心丸,长出一口气道,“多谢司戈,总算让我放了心。那多数督可说如何脱身么?这一起要上枷,又有护兵押送……”
布夫人叹口气,“别叫暖儿闻声,闻声又要哭。上辈子欠了眼泪债,这辈子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感月扭捏了下,“会流鼻血么?会不会喷血而亡?”
彭杕笑道,“娘子不必担忧,多数督早有安排。高念贤高将军已然在北秦岭上恭候,只等多数督出长安便劫囚。秦岭多绝壁峭壁,那些护军好措置得很。往底下一抛,神不知鬼不觉。等岭南接不到人再上奏朝廷,当时已然过了两个月了,娘子和多数督大能够远走高飞。”
感月已经开端备嫁了,她母亲的确感觉有点不成思议,这么疯疯傻傻的丫头,竟然另有人家会要!
匡夫人嗤地一笑,“你瞧你,现在有个做丈母娘的模样了!”
容冶见布暖从上面跑下来,他感觉有些难开口,含混道,“还好,倒也没有多大波折。”
这模棱两可的话听得人腿发虚,她心头焦灼,急道,“到底如何说,娘舅?”
感月吃了一惊,“不可,你忘了天后下过的令了么?再说你去了也一定有效,前次你们在皇城里打官司,我们一群人还不是看着城墙干焦急么!和谁探听?城门上的禁军脸拉得那么长,一见靠近就粗声粗气的喝退。你好歹沉住气,有大娘舅和独孤家的人,他们会想体例的。”
“叫我说甚么好呢,大姐姐……”匡夫人局促道,“你看看,本来我当她们孩子胡乱图谋,没想到真就成了!如濡到最后却为感月做嫁衣裳,我都没脸子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