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昂首在地的两兄弟,康熙心中忽的驰念起昔日与福全、常宁在一起的光阴,哀思之情更胜,挥挥手表示二人起家,“尔等也是一片孝心,虽与礼分歧却情有可原,今朕特命你二人协理裕亲王治丧一做事件,万务全面。”
轻咳一声,太子走到灵位前慎重其事的俯身叩首,“皇叔平生倥偬,兵马半世,为国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儿臣呈请皇阿玛钦赐谥号,以慰皇叔在天之灵,彰显吾皇圣恩!”
“有。鄂尔泰的事,我有参与此中,倒是身不由己。”
“咕噜”,一声闷响,突破了统统的喧闹,两人俱是一愣,感受着身后之人强忍的轻颤,我不由有些觍颜,却硬撑着就是不睬会。成果,又是一声“咕噜”,不争气的肚子再一次出售了我!
“九哥……”十爷虽有不明,却又感觉胤禟现在的神采似不肯多说,也就止了话茬。
“说甚么?”八爷明知故问。
“想好了。”我笑着看他,“弟弟这副样貌还算见得了人。”手指把玩起墨玉扳指来,“再说我也不想走了。”
八爷含笑看着我二人并不言语,待大师落了座这才指着十爷说道,“这些年就属他将你不时挂在嘴边,仿佛这偌大个紫禁城没了你,他倒落了单耍了孤,也不想想当初你们是多么的针锋相对。”
看着胤禟苗条的手指摩挲着墨玉扳指,八爷感觉内心有种情素在猖獗滋长,一刹时他竟然有些恋慕被容若陪着分开的皇叔,“转头想想,实在皇叔走的也算是无憾了。”
“心。”
“儿臣领旨,定不负圣恩。”
昂首在地,恭迎圣驾,余光所至那明黄的朝靴竟有了几分盘跚之意,耳边传来这位千古一帝压抑的哭声,心中感念他的不轻易,方才以调拨皇太子之名,将内大臣索额图定为“天下第一罪人”而拘禁于宗人府,又在一个月以内接连落空两位兄弟,这多年的苦心运营、这多年的爱恨痴嗔,到最后也不过是孤家寡人!
“不过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罢了,良地的那场火但是惊了一干人呐!”将茶送入口中,只觉满嘴的淡香,公然还是承平猴魁好些。
中午过后,康熙摆驾回宫,唯有老十留了下来,内堂当中此人一见胤禟便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九哥,可想死弟弟了,这多年你的病总算是好了。”
“他走了。”我立在内堂门口看着十爷拜别的方向,轻声说道,“是不是该你说了?”
“你那府里可辩论的人还少啊?”我禁不住嘲弄道,“大大小小的妻妾还不敷你挠头的?”
“十弟。”八爷忽的开口,沉声说道,“且回吧,这些天我们会很忙,有话不在这一时。”
八爷走了几步觉着身后没有动静,便顿住脚步回顾看去,却见胤禟立在池边悄悄望天,有风拂过袍角微动,那苗条的身形有着说不出的俊美,经历世事退去稚气后所披收回的沉寂气味,等闲就能将人吸引!你……终究长大了!
“守着沁园的那些个暗卫实在短长,虽退出百步以外,可我的人却始终靠近不得,若非你故意放那些人出来,只怕没人近得了你的身。”八爷自嘲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
一个望着绿水荷意笑的会心,一个看着风华侧影笑的会心,天涯之间最不能料的便是缘分二字……
哑然发笑,此人倒是将我的心机看得通透,“最后一个题目,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