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晨抖动手关上了衣柜。老式的大衣柜,两扇柜门上镶着镜子,清楚地映照出颜晓晨现在的模样,马尾半散,头发蓬乱,脸上和衣服上蹭了很多玄色的墙灰,脖子上大抵被包抽到了,红肿起一块。
她呆呆地坐着,脑内一片空缺。
妈妈喘着粗气,又抽了她几下才悻悻地收了手,她恶狠狠地说:“从速滚回上海,免得老娘看到你心烦!”说完,背好包,扬长而去。
“男的,四五十岁的模样,有点胖,挺高的,穿戴……”
颜晓晨厉声问:“我莫非没有奉告过你,我们永不想再见到你吗?”
颜晓晨凝睇着碎裂的镜子里的本身,血从镜子上流过,就仿佛血从“脸上”缓缓流过,她也不晓得本身在想甚么,竟然用流血的手,给镜子里的本身“眼睛”下画了两行眼泪。
颜晓晨迷惑地跑下楼,拉开院门,门外却只要隔壁的邻居。邻居指着门口放的一包东西说:“我出来扔渣滓,看到一小我站在你家门口,却一向不叫门,我就猎奇地问了一句,没想到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手机俄然响了,锋利的铃声从寝室传过来。颜晓晨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涓滴反应,手机铃声却不肯停歇,响个不断,像是另一个天下的呼喊。
妈妈的手提包固然是昂贵的人造皮革,可抽打在身上,疼痛涓滴不比牛皮的皮带少。颜晓晨松开了手,双手护着头,瑟缩在墙角。
礼品袋裂开,食品散了一地,藏在食品里的一沓一百块钱也掉了出来,风一吹,呼啦啦飘起,有的落在了车上,有的落在了颜晓晨脚下。
回到本身的屋子,肯定没人能瞥见了,颜晓晨终究没法再节制,身子簌簌直颤,五脏六腑里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让她感觉本身顿时就要被炙烤死,却又不能真正摆脱地死掉,只是停在了阿谁濒死前最痛苦的时候。颜晓晨逼迫着本身平静,捡起地上的书和信封,放回衣柜里,但不管她如何禁止,身子仍然在抖。或许嚎啕大哭地宣泄出来,能好一点,可她的泪腺仿佛已经干枯,一点都哭不出来。
用半瓶已颠末时的酒精洗濯洁净伤口,再洒上云南白药,等血止住后,用纱布缠好。
颜晓晨竟然挤了个笑出来,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