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船上等着,杨存去了天悦楼点了几个菜,复又回到了船中。
“如何了?”杨存不解。
非论思路飘多远,又多久,方才所思所想早已是畴当年,又何必没出处的被这等灰败之时影响了表情。
现在的南唐,的确安然和乐,歌舞升平。
杨存的视野在白纱处扫了几眼,苏拂看在眼里,并未开口。
她微垂的眸子,细致的鼻尖,丰润晶莹的朱唇,却如画中仙子普通,明显近在面前,却缥缈的像是一帧梦境,令人触摸不得。
她分开闽国之时,闽国正值内哄,此情此景,再次让她想到长乐府浑家心惶惑的情境。
这朱雀桥他来过数次,没有一次如此时这般令贰心潮彭湃的,这几日涌起莫名的一股心机,令人说不清道不明,偶然不痛不痒,偶然却如被猫儿抓挠几下,挠的他有些欲罢不能。
方才的酒味浓烈,她有些头痛,对着艺妓道了句,“弹些轻巧的曲子来。”
她自来便是看四书五经之时,会头痛犯困之人,是以对文人所恭敬的孔夫子,倒是没多大敬意的,是以,直接提了步,持续朝南,走到乌衣巷前。
杨存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邻近傍晚之时,杨存熟门熟路的在湖边找了一艘船,这船不算小,船舱以内四周开阔,可置一桌,四周摆上坐榻,而在更加里之地,则有琴桌琴凳,专为艺妓所备,四周围着轻纱,有风来送,轻纱便会悠然飘起,琴瑟和着轻风飘入秦淮河中的人耳中。
且非论苏拂叮嘱玉容去拿酒时,便拿的是亦醉人的酒,且又让杨存空肚饮了三杯,都说空肚喝酒易醉,此时看杨存的状况,大略也是对的,不过也能够是杨存的酒量浅近罢了。
艺妓又是盈盈一福,低头超出他们二人,往里一坐,琵琶置于怀中,开端拨弄琴弦。
“还差一样。”说着,她便低声叮咛着身边的玉容,等玉容走了,她这才道,“现在有美景却无美人美酒,这可让人如何坐得住?”
玉容温馨的站在苏拂的身后,天悦楼的伴计将清酒摆上桌,教坊的艺妓度量着琵琶,轻柔的福了身子,声音温软,“妾身若颜,前来为两位郎君吹奏。”
艺妓应了声,她便留玉容在船舱内里照看杨存,单独一人站在船头,接着微凉的风,吹散方才浓烈的酒气。
杨存有些无法的摇点头,任由玉容去了。
垂垂向西而落的夕阳,金辉落在背脊挺直,头颅昂扬的苏拂身上,辉色流转,一抹叫做苦楚的余味。
她嘴角噙着笑,说的话却像是浅显的郎君,面上略显轻浮。
杨存见她动了,方才飘忽的情感忽而消逝,赶紧跟着一起畴昔。
从乌衣巷再过夫子庙,再走上这朱雀桥,方才狠恶的表情垂垂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