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一笑,“才高之人不免傲物,江南自古多才俊,现在又流行狂生之道。说不准,这李解元的对子答的已算是客气了。”
李松阳好久没开口,此时扬声道,“我等皆是各省头名,来此际会天然胸有成竹,何用临阵磨枪。且那许士廷还能出甚么古怪题目决计刁难不成。”言罢,世人又都跟着笑了起来。
容与暗笑,晓得林升是对李松阳等人攻讦内侍的话不满,那年青学子不随声拥戴,才让贰心生好感。实在不跟着痛斥唾骂,不代表就持有反对定见。当然这话容与没说,是为不忍打击林升的主动性。
林起用那位学子来时,容与起家相迎,见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眉宇间有一股阔朗豁达之气,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下认识看了看林升,却见他神采烦恼,双拳紧握,仿佛随时要跳起去和那群学子实际。容与赶紧轻握了他的手,对他报以点头一笑。
容与想了一下,含笑道,“先生还是太客气,戋戋小事不敷挂齿。林某是本地人,以是还是我来找先生吧,待得先生金榜落款时,我自会前去恭贺,不过届时先生所居驿馆的门槛,怕是要被人踏平了。”
“鄙姓林,单名一个容字。”没有报真名,天然也是不想招惹无谓的费事。
林升拽了拽容与的衣袖,“先生,这群人宇量不如何样,不如我们去请那位先生一起吃吧,满场里只是他还扎眼些。”见容与没有立时作答,又低首闷声道,“我感觉此人比那些夸夸其谈的狂生都好嘛。”
这时场中有人起家,向刚才那名学子拱手,大声就教他姓名籍贯。一旁有人替为答道,“这是应天府这一届的解元,提及他的名讳倒是风趣,正和督学李松年大人重名。当日唱名之时,另有段故事呢。”
阎继点点头,诚恳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容与不便打搅,只等他放下筷子才笑问,“恕林某冒昧,先生刚才仿佛获咎了江南举子们,就不怕今后同朝为官会生嫌隙么?”
大胤百余年来,内侍的职位已较立国时有了大幅进步,不过也正因为如许,前朝文官一向把内侍视为仇敌口诛笔伐,此中尤以江南文人个人最甚,经常操纵结社之际对内侍大加贬斥,乃至以作惊人之语欺侮漫骂内侍而闻名。
容与不是第一次听到近似的话,活了两辈子下来,独一的好处是气度比普通人豁达,且自认除死无大事,倒也不会过分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