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见到李琏,是他清算划一来御前伸谢皇恩时。其人已年逾五十,仍然身健目朗,俯于阶前深深叩首,“皇上隆恩,恕臣极刑,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沈徽勾起嘴角,却暴露一丝苦笑,“现在朝中能让朕信得过的,屈指可数。这个天下最肥的肥缺,朕不想让它落到秦太岳一伙人手里。眼下,朕确是只要一小我可用。”他回顾一顾,沉声道,“容与,替朕下一趟扬州,办好这个差使。”
李琏确切殚精竭虑,顿首很久,才昂首道,“臣后日即出发赴陇,另有一事担忧,请皇上务必包管雄师所需,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切勿呈现升平三十年,平叛广东时所遇雄师断粮之祸。”
“朕已承诺李琏包管粮草,不能食言。可这一处虽供应的上,另有别处呢?老是捉襟见肘。户部记档你都看过了,说入不敷出都是轻的,若此时再有战事天灾,朕真是拿不出赋税来了。”沈徽叹了一叹,“现在东到辽东,北到宣大,西到甘肃,南到交址,屯兵百万所需的粮食就够朕头疼的了。”
沈徽微微颌首,随即下旨将李琏从刑部大牢中提出,赏三品昭勇将军,着两今后赴甘肃总办军务。
不能支撑又如何?反正也没有别的挑选,一步步被推着走到明天,他已不想再撤退。沈徽的确不好捉摸,心性酷忍,有冷血无情的一面。这些畴前他都看在眼里,但是到底没有切身经历。
秦太岳沉吟不语,面色稍有不豫,但还算安静,“看来皇上情意已定,李琏之能倒也合适担此重担,但若其此次平叛得胜,或厥后再有枉法之事,臣恳请皇上再不能曲法姑容。”
容与沉默不语,不由也在想,从那里才气生出这笔钱来,却听他俄然问,“你说,天下间最富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