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问起,沈徽含笑不答,只用眼神表示容与将那故事讲给她听,待容与说完,她才好似不经意抬眼,目光幽幽在他脸上一转,“看来容与对这些香艳的掌故,倒记得非常清楚。”
再见面,容与一脸淡然,恭喜他升迁。传喜倒是可贵含蓄,语气里尽是奉迎的味道,“打今儿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叮咛我往东,我毫不会朝西看一眼。总之我必然经心襄助你。”见容与只是薄露笑意,更加拉紧了他,“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那点心机你还不晓得?不过就是盼着俸禄多些,毕竟我和你不一样,外头另有一大师子要赡养不是?你明白的,余下的事儿,我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看了一刻,秦若臻指着那扇子问,“这上头画的是甚么典故,如何我瞧着眼熟,看不大明白?”
芳汀被他说的一阵发楞,沈徽回眸,着意看了容与两眼,复又笑了笑,对芳汀道,“你瞧这个弟弟多体贴你,恐怕你嫁的不好受了委曲,你本身可有甚么设法?”
芳汀朝正殿方向努嘴,“正巧跟前没人,你快去吧,念叨了有些日子。”俄然抬高了声儿,问他,“扬州那边没出甚么事吧?万岁爷自打返来,见天儿表情都不大好,今儿可巧,那位主子娘娘来了,谈笑半日,总算拨云见雾,你等下回话可细心着些。”
禁不住让人有些记念......
容与点了点头,“他并不晓得您是成心派臣去交友,更加不晓得臣外出是您恩准了的,单从他弹劾的内容看没有不当,臣感觉,或许这恰是他廉洁直言的好处。”
林升返来眉花眼笑的讲起,初时段洵没赶上收受书帖那一刻,比及回府,恰都雅见自家至公子捧着那书帖爱不释手,顿时神采便不悦起来。及至送容与一行人登船时,段洵犹带着几分难堪,幸亏瞥见方玉仍在随扈人群里,这才勉强暴露一点平静安闲。
芳汀顿时臊红了脸不言声,容与微微有些吃惊,冲口问,“皇上已经为芳汀指了婚事么?”
容与应了是,一时倒也无话。芳汀打发了其他人等,因笑说,“万岁爷这一身好是好,就是重了点,转头大婚一天下来怕是要累着了,这几日得空,好生歇息才是端庄。”
容与初时还怔了一下,旋即已明白过来,所谓主子娘娘,当是指秦大蜜斯秦若臻。
容与觑了一眼那笑容,至心实意应道,“臣但求为皇上分忧经心罢了,不敢要犒赏。”
公然回到禁中,他又变作了阿谁傲视天下的帝王,容与脑海里倏忽闪过一幕,恰是他和萧征仲、许子畏一起畅谈诗画古籍的场景,脸上弥漫着轻松笑容的沈徽,萧洒而明丽。当时候的他,倒像是一个平常的儒雅墨客,最多只是带了点自矜的小小傲然罢了。
沈徽含了一抹轻笑望着他,“你就这么必定?”他向容与招了招手,“朕给你看个东西。”
帘子挑起,秦若甄脸上笑意盈盈,俏生生地站在暖阁门口。
“只能说你不算收受,段洵还是是贿赂。”沈徽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没有甚么指责的意义,“罢了,看完这折子,你对阎继其人还是本来的观点么?”
半晌,才听沈徽慢悠悠开腔,“眼下宫里,上哪儿找配得上他的人。”
沈徽唔了声,“你替朕看过,没甚么疏漏就罢了,那些个繁文缛节,朕看多了头疼,倒是派几个稳妥的人,去秦家把端方说清楚。”
容与身子微微一僵,沉默保持了浅笑,恭谨侍立。余光看得清楚,秦若臻去拿扇子,刚好沈徽也伸手欲取,两厢里碰在一起,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指尖,接动手掌覆上去,将她的手紧紧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