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被带出去时,脸上带着惶恐不安,跪在帝前面前,身材还在微微发颤。
容与在她冲向柱子的一瞬解缆,可惜间隔尚远,她又绝决而狠恶,等他奔到她身畔,她已额骨碎裂,满面淌血,身子如同无依弱柳,飘摇着倾颓到他怀里。
“这是你的东西?”沈徽调子暖和,不愠不怒的问。
“这但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秦若臻扬声辩驳,“除非,是严守忠他们想要嫁祸于你。”
盒子在被丢在地上的刹时散开来,内里的狎具滚落在谭氏腿边,她看到那东西,神采一下子变得惨白,仿佛受了庞大刺激似的,惊叫出声,向后倒去跪坐在了地上。
容与朗声道,“臣所说或许不敷采信,但每早晨夜的内侍却能够证明,臣刚才所言是否失实。臣请旨,宣召乾清宫值夜的侍卫和内侍前来,一问便知。”
“可贵林掌印情愿身先士卒,宫禁也确切该正一正。”齐国公主语重心长,对着沈徽进言,“自太宗朝答应内侍和宫女对食,便严令他们不得在宫中行淫/秽之事。本来是主子体恤,才给主子们这份恩情,如果不知戴德,那就得好好罚上一罚。”
容与吸了口气,点头道,“回皇上,不是。臣从未见过此物。”
秦若臻尤其气愤,声色俱厉的先发制人,“大胆谭氏,竟在御前公开欺君,构陷内廷掌印。想必是你起了勾引林容与之心得逞,借此来歪曲抨击。似你这等暴虐的妇人,岂能留在荣王殿下身边奉侍,就是将你赶出宫去,你的家人也容不得你。”
谭氏被他问的踌躇起来,想了好一会儿,终究下定决计似的点了点头。
啪的一响,沈徽怒极拂袖,将兔毫茶盏挥于地下,“你们都是死人么?连一个妇人都拦不下,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朕面前!”
见沈徽颌首,他转向谭氏,“你说我与你有私,所谓私交,必是产生于晚间,夜深人静之时?”
胡珍惶恐万状,连连叩首,直叩的额上红肿一片,断断续续道,“臣惶恐,臣极刑。臣毫不是成心诬告厂公大人,实在是道听途说啊,皇上,皇上宽恕臣……”
“啧啧,快合上吧。”齐国公主瞧了一眼,愤然点头,“这里可还丰年青的主子呢。”
秦若臻面色沉郁,俄然扬手,将方才那盒子掷到谭氏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和林容与行秽乱之事所用脏物?”
沈徽将手中衣衫展开,恰是那日谭氏拿来送容与,又被他婉拒的两件。一面展开,秦若臻按捺不住喝问,“这是你做给林容与的衣服?”
沈徽嘲笑,“道听途说?好一个道听途说!你既那么会说那么会听,朕便让你从今今后,都没有这个机遇再造口舌之孽!将他的舌头割掉,以黄铜灌耳。让宫中人都看清楚,诽谤朕的近臣是甚么了局!”
严守忠忙将画卷好,又谨慎翼翼问道,“皇上,那盒中之物怕是更……还是请郡主殿下躲避的好。”
容与应道,“臣当日选她,不是为满足私欲。而是臣大胆感觉,谭氏的端倪有些肖似娘娘,若殿下能和像母亲之人多相处,今后也会和娘娘更靠近些。”
见她如此怕惧,容与内心一阵恻然,复对帝后揖手道,“臣与谭氏绝忘我交。皇上和娘娘如有疑,就请先鞠问臣……”
沈徽眼底闪过一脉温情,只是稍纵即逝,“你用心良苦,朕很欣喜。那谭氏刚才的说法,你可有甚么解释?”
沉沉一叹,容与回身揖道,“既是谭氏一口咬定为臣所逼迫,皇上可否答应臣,问她几个题目。”
侧目表示内侍将东西呈上,只见内捧了支精美的盒子,并几卷画轴上前。先将画轴展开,不出不测,恰是一幅幅色采残暴的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