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暗潮仍然澎湃，我们五人身不由己，哗哗被往前带去。
闵秋一个翻身又落回船上，右边肩膀已被鲜血染红，再缓慢扑出去，一面喘着气道：“断了一半，再来一下。”
也就在此时，我们头顶一空，星星！隔着晃闲逛悠的河水，我能看到天那边的星星了！
就这一顷刻的停滞，一颗巨石砸中划子，船身四分五裂。
顾因转头，指指前面，我们只好顺着河水往前而去。
顾因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响起：“快下来。”
雨良快点啊。我一面想，一面使出吃奶的劲儿，在暗淡的夜色中划着水。
这是一个湖泊，闵秋与三行也几近同时冒出水面来。
等水势稍缓，顾因带着我，拼力往上游去。
差未几有一人高，看不清身长，摆动着怪兽一样的躯体，伸开足有半丈高宽的巨口，朝闵秋冲来。
我低头一看，三娘送我的那身碧纱裙！
还将来得及喘气，第二张箭网又铺天盖地而至。
只听闵秋惊呼道：“这么粗的铁链！”
无缺与我坐上摇橹的位置，三行专责替我们挡箭，多次险险避开巨石，终快到大船脚下。
只见他忽如豹子普通，以迅雷之势往前跃身而起，高举如月刀，朝那铁链劈下，“蹭！”
“信赖我！”我抱着舢板，带头奋力往北游去。
我往四周一看，闵秋紧随厥后，见到我举起的白光，还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闵秋从我们火线不远处漂来，回应道：“没死！”
船速稍慢下来，我转头看看闵秋，见他右肩头略微渗血。
卦！我心念一动，朝气在水，北为水。
闵秋在水中奋力侧身，顶着大鱼伸开的唇颚，避到大鱼侧，如月刀狠狠扎进鱼腮中去，再往下一划拉。
四周垂垂静下来，我们要一起葬身水底了么？
耳中满是哗啦哗啦地水响，如跌入雷阵普通，天旋地转，我闭上眼睛，只觉将近晕畴昔。
闵秋也发觉有异，回身看去。
忽觉不太对劲，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往右扯去，我来不及呼喊，一个浪头拍过来，江水涌入口中。
胸口处亮起微微白光，阴阳石！
大伙儿奋力往水面游去，无缺落在最后，眼看也呼吸不继，三行赶到他身边，一个大脚踢在他屁股上，
终究从地下河出来了！
一向昂首望天并挡住箭矢的顾因大喊道：“跳船！”
刚松一口气，透过顾因的耳朵下，见一片暗影，缓缓朝闵秋逼近。
血红的鱼腮翻扯着掉出来，那怪鱼吃痛，扭动着身子，翻起暗浪，闵秋刹时被推出去。
世人跟着我，在水中尽力进步，暗黑的大船亮起灯火，数艘划子放下水来。
“我们登陆，往北游！”我大喊道。
顾因向我们道：“先别摇撸！”
那大手吃力将我扯畴昔，搂在怀中，我方有了一点安然感，顺势勾住他脖子，将脸死死埋在他颈项间。
胸口的气流更加彭湃，那光也更加亮起来，比常日夜里敞亮数十倍，如一盏温润的小小白灯笼，又似一颗千古奇珍的夜明珠，收回莹莹光芒，照亮水底方寸之间。
在闵秋右边的三行放开无缺，游过来，抓住大鱼侧鳍，抽出长剑往里一捅，大鱼身下也涌起血水，一片恍惚中，仿佛朝我们冲来。
“不！”我把头晃得像拨浪鼓，还八爪鱼普通缠在他身上。
忽空中前一花，顾因的俊脸无穷放大，直到他温热的嘴贴上我的双唇。
“哗啦！”又有巨石落到右边，溅起大浪。
几近同一刻，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霹雷！”
胸口垂垂收紧，呼吸不继，我感觉本身将近憋不住了，双手慌乱地挠着顾因宽广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