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这算命的乃新来的外村夫,不由暗想,若此人真有几分本领,不如收为己用。
说完,亲身去廊下茶炉烧水去了。
三爷正待开口,见那丑婢也留在厅中,不由皱了皱眉。
丁巳终究不晃脑袋,将阿秀的话在心中几次衡量,开口道:“许三爷,你既如此看重丁某,丁某若说话再绕圈子,便是对三爷不敬。方才丁某说宜静不宜动,实则是已看出,三爷布了个坑,只要徐二跳到这坑里,三爷便收网。丁某可有说错?”
有阿秀在,面对长刀的丁巳还能平静自如,可这两个黄澄澄的闪着金光的胖娃娃,端的儿把他惊到了,就是阿秀给他那银票的时候,他也没如此合不拢嘴。
丁巳清了清嗓子,道:“如果三爷报上生辰八字,丁某能看得更多。”
他见这院子虽划一,却空空荡荡,来应门的是一个丑婢,除别的再无别人。
丁巳假装掐指细算的模样,不一会儿昂首道:“许三爷,请容小的直说。您本不是江湖中人,祖上乃是金玉世家,出身非富即贵,小时遭受大变,家道倾落,孤身闯荡江湖。少年时最为辛苦,多次几乎丧命,幸亏您义薄云天,结下善缘,保得性命。青年得遇朱紫,受了女子恩,算得上一步登高,成为本日的京帮扛把子。不过。”
丁巳亲身奉上热茶,端坐正厅太师椅的三爷接了茶,屏退两名侍从,只留了身边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
阿秀站到厅中屏风之侧,只因这传音之术,嘴唇轻启,怕熟行之人见了生疑。这个位置方才好从三爷的角度看过来,脸容被屏风所挡。
会是谁呢?
许三爷身边文士,名许意的,乃许三爷师爷,接口道:“丁先生明见,三爷现在的地步已是相称伤害。三爷在帮中一贯威望甚高,已是让徐二忌讳,此次之争,徐二以为三爷是用心灭他威风,毁他名誉,据我们所知,徐二已筹办向三爷脱手。此时再不动,怕就晚了呀!那徐二本就是帮主半子,继帮主之位,名正言顺,若他成了帮主,我们三爷,更没路走了!”
阿秀听得明白,这三爷若真是那般胆小,怕也坐不到这个位置。说不定眼下的景象,包含为那小妾所激发的纷争,都是三爷用心为之,意在激愤徐二。只要引得徐二先脱手,三爷这边再以抵挡之名策动,便能顺势除了他。
三爷双手撑在腿上,大马金刀地报上生辰,目光炯炯地看着丁巳。
许三爷神采渐深,盯着丁巳:“说,你收了徐二多少银子。”
这是他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许三爷便将徐二爷克日新收小妾,两人激发争论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此事正合午间,先生给测的字,只是,先生所言,黄雀在后,刚才又说,宜静不宜动,是让许某避其锋锐吗?”
“丁先生。”许三爷神采和缓,本来的倒八眉也稍平下来,看起来没那么卤莽了。
说完眼神一表示,站他身侧文士模样的人,从怀中取出两个明晃晃的金元宝,放在丁巳面前。
实在丁巳是在想,本来算命算得好,就能挣这么多钱,比本身之前一天几个铜板儿的挣,的确就是天壤之别。
来的公然是去而复返的三爷。
门口两名侍从听到声响闯进屋来,三爷一个眼神,两人取出长刀,架在丁巳脖子上。
三爷方点点头,先查问了一番二人籍贯、家世,丁巳都照之前约好的说法一一作答,说从襄阳避祸而来,家中父母双亡,兄妹俩带着婆婆到都城,想混口饭吃,算命乃家传之艺。
许三爷端了茶杯,朝着丁巳道:“丁先生所言,句句不虚,许某已是五体投地。请恕许某交浅言深,方才先生说的关隘,许某已有所体味,还请先生指导,过关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