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一向闪动着目光看着我,忽问道:“良女人,可曾,传闻过,阴阳家?”
“女人也要炸船?”韩今是身子向前倾,问道。
韩今是一愣,显是没想到我为何俄然问这个,呆了顷刻,方道:“船舱内被人藏了火药,只是,藏火药之人,现在却查无对证。”
“韩今是?”闵秋挑挑眉:“湘王尚在,他那么有胆?”
我无所谓道:“受不受气全在一念间,若本身不感觉受气,任别人如何待你,心下还是安稳。”
我们拾阶而下,闵秋比来仿佛多了很多苦衷,早收起了我初见他时那副疲懒恶劣的姿势,总如有所思的模样。
“当年大孟一统天下,便有种说法,功在阴阳家。可厥后孟王斥阴阳家妖言惑众,到底这阴阳家如何短长,先人也不得而知了。良女人这番见地,非常有理,不过,如果全数兵力集结于一线,毕竟还是过分冒险。贤侄的定见呢?”
我照舆图推算了合适的地点与方位,最后埋火药之处定在鹅肠峡,顾名思义,弯曲折曲狭小悠长如鹅肠,山石易填,最合适不过。
世人闻言都脸带忧色。
顾因则按《天兵志》上的阵法,画了安插火药的图则,能隐于山石,不易被发明。
“非也。”我摇点头:“炸山。”
我对此早有策划,闻言,放动手中茶杯,胸有成竹道:“梁军此战,主在操纵水,而土能克水。要以土克水的话,鄙人有一计。”
韩今是点点头,道:“那就从东北两线,各抽调一万兵力过来。十万对十万,顾兄没有题目吧。”
集会结束,湘王先行拜别。
十万对十万,如果高山缓攻,或可决一胜负。
但梁军逆流而下,占阵势之利,且作战经历丰富,英勇凶悍。
湘王手捏圆圆的下巴,忽闪着小圆眼看着我,缓缓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
顾因面色稳定,冷着脸道:“对非常之敌,当用非常之策。而疆场上的每一战,都没有必败必胜之说。”
我点点头:“恰是此意。”
看来他们已经议定了,对上梁军这场仗,由顾因领兵。
湘王脸上忧色褪去很多,看着顾因道:“很好,很好,就依贤侄所言,湘国,就靠你们了。”
他转向湘霸道:“良女人便是阴阳家,小侄为了女人的安危,是以一向没将这层身份说破,还望殿下恕罪。”
“这个。”那龙川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是不是太冒险了?”
韩今是哈哈一笑,道:“我道女人想说甚么呢,实在我们之前的设法也是如此,破梁才是关头,只是,关头要如何破?”
我看着他,持续道:“很简朴,集结统统兵力于西线。”
“距巴东关防约十余里,便有高峡窄江,两岸皆是山石嶙峋,如果在山上布放火药,等梁军船只颠末之时,引爆火药,当有天崩山裂之效。”
殿中堕入沉默,湘王苦着脸,揪着圆下巴上的一点山羊须不说话,韩今是抬头望天,似在思考对策。
顾因看着湘王,朗声道:“我绝对信赖良女人。”
我挪挪放得僵麻的腿,笑着对顾因道:“比武布阵之事,就看你的了。”
“当然,这是公开的兵力安插,大要上,当然要让敌军觉得,我们仍然有雄师在北线与东线。”
“他的胆,能够比你我设想的都大呢。”
我看向顾因,朝他点点头。
顾因眼中闪着光彩,道:“炸山之事,就交由闵兄;谍报方面,巴东会有人策应;梁军东来之时,龙将军就率八万雄师于夷陵城外,赐与江上反对;鄙人要单率两万前锋军,在那炸山之地,对梁军予以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