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冀北王只是领兵入宫,没有冒然起事,倘若京中禁军真与冀北军脱手,那才是两败俱伤,不成挽回。汐莞自发得设下了高超的骗局,请君入瓮,却不知入瓮的不是我,而是她本身。我已大抵明白了是谁出售汐莞,身边,以胜利者的姿势向她夸耀,不知会是如何的感受。
仵后悲伤一绝,不过是混合世人耳目的一出戏,刚好讳饰了这一场凶恶宫变,烧尽了琉璃宫阙,却成绩了仵后护驾东宫,铁血平叛的功劳。
不待侍卫靠近,两名侍女欺身上前,执刃在手,一左一右扣住我肩膀,刀锋逼上我颈项。
汐莞气愤挣扎,毫不惊骇颈边刀刃,尖声叫道,“快将豫这个贱人拿下!”
这个暖和熟谙的度量,或许已是最后一次包涵我的无助。
汐莞仍在怒骂不休,长发狼籍披覆,仪态全无。
她鬓发狼藉,我想替她理一理,伸脱手却僵在半空,心底残存的一分温情,被硬生生扼止。我侧过甚不再看她,淡然道,“起码,你没有输给外人。”
“柔婷可在殿中?”冀北王的声音远远从殿别传来,如此焦切,全无平日的安闲。
“齐皇无恙,不能下床,未踏出殿中半步。”庞癸抬高声音,语带忧色,“你勿忧,齐皇大病,两方人马并无严峻毁伤。京中各处均无异动,统统安好!”
她蓦地笑出声来,直至被押着走出大殿,那笑声还久久反响在森冷旷寂的乾元殿上。
我看向他,颤声道,“齐皇呢?”
连我本身都说不清,究竟从甚么时候,开端防备汐莞。或许是因她一次次的摸索,因她对我的戒心,抑或是我骨子里的多疑和不安。
俄然一个身影在我背后,汐莞的身影僵冷,肩头微微佝偻,“来人,将她拿下。”
殿外禁军统领听闻动静,已冲上殿来,一片刀光剑戟森然闲逛。
父亲遇刺当日,近身侍女被刺客所杀,本身吃惊昏倒。我立即将那几名随身侍女留在她身边,以防宫中余孽再次侵犯。这几名女子是我亲身从最优良的间者中挑出,以侍女的身份贴身随行,庇护我的安然。
面前统统垂垂踏实扭转起来,这才发觉,浑身盗汗早已湿了衣衫,凉凉贴在身上,彻骨的冷。
很久,她苦笑一声,“不错,成王败寇……想不到我自大平生,倒是输在你的手里!”
有人上前扶住我,欲将我扶到椅上,刚迈出一步,脚下却似踩入虚空,只觉天旋地转。
门外侍卫答一声是,刀剑锵然出鞘,靴声橐橐而入。
侍女惶恐唤我,一声声“皇后”,惊叫着“来人”。
“柔婷----”他蓦地顿住,目光刹时固结在我身上。
冀北王一人终究脱手扔了佩刀,扑通跪倒在地,深十桑威胁他投降,其他人等再无对峙,纷繁昂首跪下。
开初留下她们,只是为了庇护秋瓷,但是她出嫁以后,我并没有将她们召回王府。当时浩繁老宫人被清查逐出,各处都加添了新人,这几名侍女混在昭阳殿中,并没有引发汐莞的重视。我与她们商定,除非局势告急不得透露身份;除我以外,不必顺从任何人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