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翎摆手,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之前熟谙的人……他、他也是治愈型的。”
而所谓疆场,是比这还要惨烈千万倍的存在。
烈重影摸了摸下巴,眨巴眨巴眼:
看着面前细雨飘飞间烟袅云蒸的湖泊,贰表情很好地吹了声口哨,转头看了看身后昏黄细雨间的丛林,慢条斯理踱着步,沿着湖岸散起步来。
就像之前跟沧言开打趣的时候说过的那样,他也想过,会不会碰到一个能看破把戏、救下他的人?
他看着指尖,不自发笑了笑,无法地叹了口气。
“没、没有的事,甚么‘相好’……”千翎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脸颊却垂垂有些发红。
不过……
却又缓缓低下头,抿住嘴唇,没有说话。
手指悄悄一抹,赤红罂粟随风消逝。
感受着头顶广大掌心传来的暖和,千翎抬开端,看着他。
当初九死平生从螺旋之塔逃出来,又从伽兰黛尔一起被追杀到这里,奄奄一息、几度昏迷的他不得已躲入河道当中才临时避开了追兵,走投无路,不得不耗尽最后的力量凝集把戏包裹了满身,将本身假装成一片红色枫叶,混入水面上其他飘浮的枫叶当中。
烈重影如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笑了笑:
她谛视着远处林木簇拥的丛林空位,倾圮的枯树干,栗发的女孩与她身边具有着红色羽翼的男人,身后一对收拢的黑翼缓缓伸展开,转眼已如清风掠过枝头,没了陈迹。
“没有啊,我有甚么好担忧的……”
风过,千万泛黄树叶如吊挂的风铃曼舞轻摇,沙沙而响。
“能够上火线拼杀的治愈型……”他眯了眯眼,“放眼现在的爱伦伊斯,恐怕也只要阿谁被花陵玄吹上了天的月桂小鬼吧。”
夏季的风穿过枯木枝梢,零散的枯叶大大小小,如翻飞的胡蝶翩但是下,不经意掠过一条纤长的玄色尾尖。
他要去那样的处所。
声音低低,模糊透着一丝纤细轻颤。
烈重影看了看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揉揉那毛绒绒的栗色头发:
小丫头绑的绷带真是勒死人了……说了几次还是绑得这么紧。
烈重影自湖岸边层层叠叠簇拥的叶片间走出,略微活动了几下缠满绷带的脖子和手臂,身后一双收拢的红色羽翼亦是悄悄扇了扇,抖落一些雨珠。
仿佛突然间发觉到甚么,烈重影一愣,蓦地昂首看去,瞳孔一颤,鲜明缩紧:
“那就得看气力了,”烈重影懒懒地打个哈欠,“疆场上瞬息万变,没人有阿谁闲工夫去管治愈型的,以是他们普通只会在火线援助。”
一汪银色湖泊嵌于丛林当中,清澄湖面水雾昏黄,漾开藐小波纹。
脚步微微一顿,他站在湖泊边,抬起手,指尖红光微微一闪,娇小娇媚的罂粟自指尖迟缓绽放开来。
清风穿越,低吟浅唱。
身影隐没于叶片枝杈的摇摆碎影间,等闲难以发觉。
夏季的午后飘飞着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