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掌心抚摩她长发,他轻声答她,“粉红色圆点弯钩伞,我把它同教鞭一起都收在衣柜。”
她点头,侧脸蹭着他的玄色夹克,濡濡软软,“一点也不晚,我正想到我两个初遇,那天下大雨,你从天安走出来,带着伤也博得标致,我把伞偷偷递给安琪,让她送到你手上,成果太害臊,安琪一解缆我立即反方神驰回跑,第二天问都不敢问…………真是衰的能够…………”
她手上的伤以及久久不退的高热,都是费事事。
唯有电流声回应她最后的祈求,此生父女缘分走到绝顶,今后再也不必假装父慈女孝。
肖劲与孙文龙相视一笑。
杀人还要嫌你命硬,恨不能是你自主自发咬舌他杀。
肖劲不说话,抱着她,任她哭。
孙文龙无法点头,“你这个模样,真是垮台垮台。走?走去那里?坐火箭去外太空吗?”
她埋首在他胸膛,终究忍不住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阿楚……”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楚楚点头,带着一双湿漉漉的眼,乖得像刚出世的小鹿,连孙文龙都心痒,耐不住打动想要伸手摸一摸她头顶,叹一声“好乖”。
血缘情二三分,人间利滔天浪。
小楼还是老旧的木布局房屋,鞋底踩过外翻的地板,咯吱咯吱响,仿佛每一条地缝、每一个转交都藏着长舌乱发的女鬼,阴沉沉比得过潮湿暗淡的回南天。
“也不见得都不好。”
孙文龙叼着烟,站在一旁发楞,偶尔间瞥见肖劲泛红的眼眶,不自发发笑,“哎哎哎,阿劲,活到现在能见你哭一场,去见上帝都有谈资。”
“没有。”她点头,乖得令民气碎。
楚楚说:“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再去加拿大,我们就在这里,永久在这里好不好?”
楚楚忍不住笑,“奉求,到底谁是咸湿佬,你从阿谁时候就偷偷暗恋我?哼,最坏是你!”
走到二层,楚楚被安设在一间朝阳的寝室内。洗得发黄的床单长出霉斑。
她点头,轻声应好。
肖劲处理掉黎爱国,再转头抱起昏倒中的江楚楚。孙文龙查她脉搏,同肖劲抱怨,“你看看你那张脸,人还没死,你摆一张哭丧的脸给谁看。”
黎爱国一面用力,一面止不住啰嗦,“哎哎哎,小mm省点儿劲吧,要死就死得痛快点儿,哥哥好不轻易攒着点儿力量都给你整没了。”
肖劲在船埠用非常规手腕“借”来一辆摩托车,把楚楚安排在后座,低声细语解释:“看他们的伎俩与人力,这座岛最多搜一轮,等三五天过后就安然。我们先去老屋子住下,今后的事情……渐渐来……”
带着鼻音,软软的、怯怯地向她撒娇,等他发糖。
“阿楚!”
楚楚展开眼,冷酷地望着他,惊骇与气愤已然翻过一页,余下的唯有彻骨的冷。
第五十三章拥抱
花圃里的花早已经被韭菜、香葱、黄花菜替代,豪华的年事被淹没在波浪中,余下是蝇营狗苟,孤单求生。
肖劲收紧手臂,安抚她,“不消怕,我来了……”更握住她不竭在他身上攀爬的手,紧紧贴在耳畔,“你看,是我,是真的我。”
孙文龙登上来时的快艇,摆摆手在雨后初晴的海面冲出一道红色浪涛。
“大哥”取走电话,遵循老板叮咛,向黎爱国打个响指。
无言以对,她闭上眼,认命。
等她哭到力竭,他却只交代,“现在不便利去诊所,我出门买药,你乖乖在家歇息,我很快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