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轱轳上都包了厚厚的牛皮,尽量不发作声响,不吵到主子们歇息。颜千夏跟着几名宫女去了四品以下妃嫔的寝宫,在角门处等着内里的人把马桶送出来。
许贵嫔的寝宫角门处,几名宫女正打着哈欠,远远了望着车队。见车队来了,几人便相互使了个眼色,回身从身后拎出了几只大马桶来。
颜千夏被一贬再贬,从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落魄成现在倒马桶的、最卑贱的宫女,但是她涓滴不悔。温馨的脱鞋上榻,睡到了靠窗的位置,窗纸早破了,冷风透出去,直往她薄弱的被子里灌。
“我警告你,若再敢对我脱手动脚,我对你不客气!”颜千夏反手抓住宫女的手,在她掌心的穴位上一按,那宫女的整条右臂马上酸麻不已,似是有万只蚊虫在匍匐啃咬,吓得她不断地尖叫起来,一脸惶恐地看着颜千夏,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几个宫女变了神采,颜千夏只上前一步,低头拎起了马桶往回走。
“起了,别偷懒,快起来干活。”管事大宫女锋利的嗓音把颜千夏惊醒,她只呆了两秒,便飞速坐起来,快速清算好衣衫,舀冷水洗了个脸,又含了口水漱口。
“喂,你没长眼呢,这个如何能放这里?这是许贵嫔宫里的。”
五十只马桶没有颜千夏想像中的那样可骇,也不会轻松,颜千夏在池子边坐了一整上午,腰都快弯断了,才洗濯出来,一身污臭,连她本身都不想闻到本身身上的味道,此时午膳来了,几只大桶提出去,桶中装着稀得见底的粥,漂泊着菜叶的汤,另有一桶看不清色彩的菜。
“滥用私刑,也不怕我去皇贵妃那边告你一状?”
她好轻易才举着桶放上去,又有寺人过来敲打她的背。
“哇,你另有这本领,如何不去当皇后?你来洗甚么马桶。”那宫女叫得更大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掸到了颜千夏的脑门上。
颜千夏用脚指头想也晓得是如何回事,这几名宫女就是她上回在夜香局获咎过的,现在她被贬,依着这些女人的谨慎眼,那里有不抨击之理?
“猖獗!”颜千夏一声低斥,慕容烈能欺负她,那是因为他是天子,可她可不能容忍这些女人来欺负她。
那宫女嘲笑着,一手叉了腰,一手指着她尖声大呼,四周的目光选集合在了颜千夏的身上。
“我要你们走路的时候都挺起胸,说话的时候抬开端,他们是主子,你们也是主子,谁也不比谁高一等。”颜千夏说着,扭头看向阿谁还捧着本技艺臂叫疼的大宫女,冷冷地说道:“你去给我筹办水,我要沐浴。”
“快拎啊。”身后的宫女一推她,她赶紧上前去提起了一只,往前面的空马车上走去。实木的马桶很沉,她走了几步,细嫩的手掌就有些吃不消,速率也就慢了点儿,身后临工的寺人顿时就不对劲了,拿着小竹鞭往她背上敲了敲,不客气地经验道:
颜千夏点点头,默不出声地跟着车往回走去。
“哟,你还来威风了,你倒是说说,你那里不比人轻|贱?你若不轻|贱,又怎会到这类处所来?”
“你能够不信我的,不听我的,但是你没有权力在这里耍威风,你连个主事都没混上呢。”颜千夏嘲笑一声,从手指上褪下一枚玉戒子高高举起,这是先帝给她的,是至尊凤戒,世人都怔住,不敢再出声。
阔别慕容烈的处所才是天国呀!
“我不会害大师,就算出了篓子,她们也需求你们干活,不会对你们如何样,大不了罚我一人罢了。”
“喂,你真觉得本身是主子,竟然做出这等娇气的模样来,讨打是么?”早上找她费事的大宫女跑了过来,拿着鞭子在她背上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