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首,“我去过了……一样的,没甚么意义……”一样的,充满了悲剧的色采。
嘴角的弧度垂垂扬起,她缓缓地笑了,仿佛世上最幸运的女人。
景扶转头,望向那被她躺了一个多月的床榻,空荡荡的,如他现在的心。
她紧紧望着他,眸光忽明忽灭,她问:“夜,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他走近她的身前,握住她的手,笑容和顺密意,“对,我是来带你走的。”
他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满身最后的力量都被剥夺,她有力地趴在榻沿,目光最后的一缕光芒在一点点缩小,如那即将耗尽的血气。
她太累太累了,真的,要好好睡一觉了。
“阿姮,对不起,对不起……”泪水毕竟夺眶而出,他将首埋在她的身上,像个无助的孩子普通哭出声来,“将你推至如此地步,令你如此的痛不欲生,真的对不起……”
只可惜,她的一句对不起,都来不及说,统统便已烟消云散。
甚么,都再也抓不住。
她想上天对她还是宠遇的,起码,能在她临死前,还让她再见上他一面。
山雨欲来风满楼。
景扶的神采一僵,半晌,低低呢喃:“阿姮,你好狠心,真的好狠心。”
叶姮垂下眼,空茫茫的眼睛看着他,“不怪你……人都要死了,还惦记取这些恩恩仇怨做甚么?走,都走得不放心。”
世人今后提及此事,都忍不住唏嘘,皇上后宫一贯虚空,好不轻易得了一个宠嬖到骨子里的女子,却为运气玩弄,终究竟是也没能保住。
凝睇着她盘跚的肥胖背影,眼眶再次涌起薄雾,跟着站起来,带着贪婪,痴痴地望着她,尽力将她的统统刻入脑海。
他怔怔地望着她,好久,唇角勾出一抹涩意的笑,“现在,我于你,甚么都不是了,对不对?”
她仿佛看到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渐渐从浓烟当中走出来,一头瀑布的墨发垂肩而落,眉眼如画,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扬,带出一股天生的妖娆与魅然。
梨花阁的火势仍在伸展,在大火面前,人的力量显很多么的纤细。
室内的浓烟,越来越多,剥夺她的呼吸,迷了她的双眼。
本来,是活不下去的啊……
悄悄叹了一声,阖上双眸。
并且,她的心已经被掏空,又何来的空间来记恨一小我?
“我累了。”她悄悄地打断他,从他双掌渐渐抽回击,搀着椅背,艰巨地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朝榻的方向移去。
叶姮躺在榻上,浓烟将她呛得连咳不止,胸腔一阵火烧火灼的窒痛,偏头呕出好几口血来。
她没有答他,昂首望着内里垂垂暗下来的天幕,不再言语。
……
可这幻影,就如飞上天的彩色泡沫,一点也经不起戳。
凶悍的火势,仿若澎湃的海啸,在最短的时候内,吼怒着要将全部梨花阁吞噬殆尽。
眼睑下的泪痣显得萧瑟而长情,一双标致的凤眸吵嘴清楚,动听至极。
甚么,都不要了。
包含,梨花阁的阿谁女人。
天暄王朝,已经就快保不住了。这对他这个重江山如命的人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奖惩了。
江南沐泽堡的君起云死的时候,深爱着她的谢意白痛不欲生,曾经为了她的死饮毒他杀。她当时就在想,当有一天,本身也落空了至爱,本身是否另有勇气活下去?
“我累了。”她勾了勾唇角,神采非常的红润,“你搀扶我回床上躺会儿可好?”
当晚亥时,梨花阁俄然走水。
能得皇上如此宠幸,想来也是一代才子,不想落得如此了局,真可叹红颜薄命啊!
抬眸,凝睇着头顶微微闲逛的蓝色幔帐,视野垂垂的恍惚,那幔帐摇啊摇,渐渐地摇出了一张脸来,那么的斑斓,那么的绝代,一颗泪痣显得哀思而萧瑟,一双宝红色的绯瞳绝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