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纤细的指尖从袖口探出寸余，却连转动都做不到。
是最简朴的那莳花灯，竹枝扎成兔子形状，内里糊一层薄薄的白油纸，底座安了四个木头轱轳轮子，能够牵在手里往前走。
他笑着起家，“雪大了，朕带mm回家。”
牵着绳索转了两圈，他回眸望向少女，她仍旧安温馨静地靠坐在轮椅上。
萧廷琛用指尖缓缓勾画出她嫣红的唇瓣，极有耐烦地笑笑，“mm贪睡不肯醒来，朕明白的。”
桃花眼垂垂泛红，他沉默地走到少女身边，将兔子花灯系在轮椅扶手上，当真地在苏酒跟前单膝蹲下，抬手抚去她面庞上的细雪。
他温声细语，摸了摸苏酒的面庞，向店东买下了一盏明白兔灯笼。
路过的小孩子美意提示：“大哥哥，你的兔子灯烧起来啦！”
萧廷琛回眸看了一眼，笑道：“mm的兔子灯没有了。”
顿了顿，他仿佛诱哄，“mm展开眼笑一笑，朕再给你买一盏可好？”
他从宽袖里摸出一兜银子，对劲地在少女面前晃了晃，“mm可闻声银子的声音了？朕出宫时带了好多银钱，就想着你如果醒来，朕给你买花糕，给你买裙钗金饰，给你买兔子花灯。真可惜，mm竟没有阿谁福分。”
老板双手拢在袖管里，胖脸上都是不满，“可别瞎扯，我这镜子是王都里卖得最好的，你敢说那里不好？”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本身咬了口花糕，感觉没劲儿透了。
他推着轮椅，不紧不慢地沿着河边漫步。
萧廷琛静肃立在原地，隔着细雪，不近也不远地看她。
镜中男人唇红齿白朱砂色艳，最妙的是眼尾那一颗朱砂泪痣，平增雍容艳绝。
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右颊上另有个小酒窝，明来岁近三十，却仍然透着少年的清润感。
萧廷琛对着镜子笑，“mm快看，朕的姿容更加昳丽夺目，怪不得这一趟花灯街走下来，那么多女人家偷看朕……”
他穿一袭玄黑绣金云纹圆领锦袍，暴露霜白暗纹衬袍袍领，细看之下，袍领已经有些磨损，恰是苏酒畴前给他做的那身。
“镜子里照出来的人，连笑容都没有，那里算得上好呢？”萧廷琛声音冷酷。
老板被噎了下，忍不住骂了句“有病”，持续兜揽别的客人。
四周都是热烈和喧哗，他的小女人安温馨静坐在轮椅上，没有理睬他的自夸，也没有像畴前那般鼓着腮帮子嘲笑他不知羞。
轮椅上，清媚艳绝的少女双眼紧闭。
长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时有猎奇切磋的目光投向两人。
镜中人眼眸暗淡，端倪暗淡。
他扑灭灯笼里的烛火，全部白兔子熠熠生辉，装点的红琉璃兔子眼工致标致栩栩如生。
只是笑着笑着，那笑容就淡了。
说着，在轮椅边单膝蹲下，把另一块花糕凑到少女唇畔。
许是他的指尖过分粗糙，许是落在眼睫上的细雪悄悄熔化，苏酒的眼圈垂垂染上绯红，眼睫处模糊可见潮湿。
萧廷琛把她抱进怀里，和顺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吃完一块，睨一眼苏酒，像是用心馋她般，“这花糕越吃越好吃，甜甜糯糯，比金陵城和皇宫的点心更加甘旨……苏小酒，你要不要尝一口？”
苏酒妆容精美清媚，仍旧闭着双目，纤长微卷的睫毛毫无精力地耷拉着，像是再也睁不开。
他笑道：“西婵贩子的点心味道极好，可惜mm就这么睡着，都不肯醒来尝一尝……”
萧廷琛举着花糕，仍旧悄悄停顿在苏酒唇畔，他等了整整一盏茶的时候，比及花糕完整凉透，也仍旧不见少女展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