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眼来时的洞口,此时已经来不及退出去。
苏酒大喊一声,忙提着裙摆追畴昔。
“讨厌了啦!”春碧满脸春情泛动,“这儿天然是奴的大腿肉!”
于这无边春夜,甚是相配。
说罢,娇笑着去寻他的唇。
小狗跑得缓慢,东拐西转的,苏酒瞥见它火线呈现了一道院墙。
正想不明白时,内里俄然响起脚步声。
她转悠了半晌,正想着去前院寻时,一团小小的影子,从不远处缓慢窜跑了。
她一愣,小哥哥住的不就是明德院么,这里如何又有一座明德院?
在黑暗中披收回诡异暗芒。
瘦猴儿似的惊蛰,行动极活络地牵着三只大狗过来了。
萧廷琛靠近她的耳畔,酒窝深深,呵气如兰:“姐姐错了……这里,是髀骨。相传,以美人髀骨作琵琶,音色铿然,极其动听呢。”
最后一缕烛光,将萧廷琛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好像鬼怪。
只余下一双弯起的桃花眼,
他摸了摸恶犬的脑袋,指着春碧,极和顺地开口:
“来了、来了!”
春碧跨坐到他腰间,软似一汪春水。
“给你们带的宵夜,吃吧。”
苏酒提一盏灯,趿拉着木屐,在后园子里轻声唤狗。
苏酒咬牙,拎起裙摆也跟着钻进了洞里。
萧廷琛竖起食指抵在她的唇前,“嘘,姐姐莫急,咱得先把琵琶制好,方能弹吹打曲……”
他把春碧扔到地上,嫌弃地在衣摆上揩了揩手,呼喊道:“惊蛰,公子等着呢,那牲口你牵过来没有?”
院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她往前走了十几步,将灯笼高高举起,瞥见屋檐下挂着块笔迹剥落的匾额,模糊能认出是“明德院”三个大字。
她把小狗子抱到怀里,捡起灯盏,猎奇地打量起这座小院。
苏酒瞥见他朝那几只恶犬招了招手。
院墙下有个破败的砖洞,小狗钻了出来,蹲坐在墙里,似是对劲的“汪”了声。
小院修建破败不堪,天井里荒草丛生,一角虽有座假山,可惜假山上遍及青苔,座下水池早已干枯。
萧廷琛一手端茶,素白丝绸中衣外披着件宽松的暗红底绣紫阳花团纹大氅,姿势极闲适随便,弄月也似。
谷雨又搬了把大椅放在天井里,恭敬地请萧廷琛坐了,不知又从哪儿捧出一盏茶,“公子请用!”
她当机立断,吹熄了灯笼,抱着小狗子跑到假山里躲了起来。
月色清透,身形高大的谷雨,肩上扛着个昏倒不醒的女人,仿佛恰是阿谁叫春碧的姐姐。
“小狗子!”
他的嗓音降落而撩人。
那涂着口脂的红唇开开合合,格外魅惑妖娆,“动不动听的,公子试弹一曲,不就晓得了?”
苏酒谨慎翼翼透过假山裂缝朝外张望。
……
不过瞬息,那缕烛光悄悄泯没。
固然夜色昏黄,她却也能瞥见萧廷琛笑眯眯的模样。
屋中的烛火,垂垂消逝在成堆的蜡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