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誉天下又如何,腹有江山又如何,空有一身才调,却底子无处发挥。
但是……
本来他觉得父皇派他来江南履行如此首要的任务,是因为正视他。
男人笑意更盛。
正如帝师所言,皇子那么多,父皇为甚么恰好派他来干这吃力不奉迎的事?
元旭神情窜改。
他信步走下仪驾,仪表轩昂。
“听闻太子府的幕僚多达三百,太子又何必来找我这个老骨头?”
邻近寒冬,山中气温降得短长,门路两侧的草木都结满寒霜。
匕首出鞘,烛火下寒光闪动,冰冷摄人。
仪驾在草庐外停了,男人望去,当年享誉天下的帝师,乌黑儒衫一丝不苟,发髻上结一根玉簪,正恭敬立在檐下。
司空院平心静气,“草庐寒酸,殿下若不嫌弃,可出来坐饮一杯暖酒。”
父皇讨厌他?
司空辰笑了。
没有皇族的搀扶,天下间的读书人,也只是贩子陋巷的泥腿子,甚么指导江山,他们也配?
他含笑望着司空辰,“多年不见,教员风采一如畴前。”
元旭从宽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缓缓放在方桌上,“不瞒教员,您这些年在金陵开书院讲学,往朝中运送了很多人才。您借着他们做耳目,刺探朝中奥妙也何尝不成能。父皇的意义是,如果您不肯回长安,您能够带着肚子里那些奥妙,葬在江南……”
草庐别传来短促的军靴声,太子府的侍卫,已经把这座草庐团团围住。
头戴金冠、身穿明黄四爪蟒袍的男人,俄然很不安。
或者是顾忌他,以是想毁了他的名声?
元旭掸了掸宽袖,“十九年前您帮手前太子,回绝了我父皇。现在您又回绝了本宫,如何,您是想帮手我三弟,还是四弟?”
杀掉帝师的结果,当真是他能接受得起的吗?
他在灯下顾摆布而张望,发明能够指导他的,仿佛只要面前这位帝师。
“教员的本领,和那些庸人天然不一样。教员,长安繁华,太子府繁华,您如果住在太子府,哪儿还用喝这类劣等酒?”
他仍旧不紧不慢地喝酒,“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只是如太子所言,我这帝师名满天下,若天下人晓得我死在太子手中,又会如何对待太子?皇子很多,可皇上为何恰好派你做这件事?”
当即有侍从上前,谨慎翼翼为他系上狐裘大氅。
他收了匕首,笑容暗澹,“教员,想杀您的是父皇不是我,我幼时也是您看着长大的,现在我碰到费事,你得帮我。”
华贵的仪驾,缓缓行驶在深山当中。
“殿下美意,我心领了。”
“呵……”元旭嗤笑,“教员当真不肯随我回长安?”
是了,父皇现在最喜好的儿子,是他弟弟。
司空院长含蓄地朝东面拱手,“多谢皇上挂记。”
小童捧上暖酒,元旭闻了闻又放下,“教员虽已是七旬年纪,但本宫瞧着,风采精力不输年青人。姜子牙七十二岁才被周文王请出山,不知本宫可有阿谁福分,也就教员出山帮手本宫?”
“恭敬不如从命。”
司空院长品了口酒,“江南有江南的好,我这把老骨头若能葬在这里,也算美事一桩。”
回绝了父皇的司空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酸腐老墨客。
酒已煮好。
元旭端坐在暖和的软榻上,紧了紧手中暖炉,目光落在远处点着灯火的草庐上,唇角噙起志在必得的浅笑。
一老一少在草庐里坐定,元旭指着侍从们抱出去的大堆锦盒,笑道:“晓得教员喜好文房古玩,这些东西,都是本宫的一点情意。教员一走十九年,父皇和朝中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