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舞阳瞥了眼那伤口,眼底掠太轻视。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你叫我表哥就好,不消称呼太子。”元旭笑眯眯褪下外裳挽起宽袖,“伤口就在这里,瞧着怪严峻的,你可别被吓到。不过这点子伤痛对我而言,倒也不算甚么,身为男人,就该顶天登时才是。”
她背着只小药箱,“母亲传闻殿下受了伤,命我过来看望。”
女童懵懂。
面上却仍旧含笑。
吴嵩更加难堪。
她感觉宿大人笑起来时很和顺,就像吹过白棉花的东风,那样洁净润朗的人,心中竟然藏着滔天仇恨吗?
“我与太子并非一起人,更何况……他身上,没有龙气。担当大齐江山的,不会是他。问你那些话,纯粹只是出于猎奇。”
因为悠长不打仗阳光,肌肤透着病态的惨白,仿佛瓷娃娃般斑斓而易碎。
元旭愣了愣,随口道:“长得都雅就叫她出去,长得欠都雅,就叫她他日再来。”
赵舞阳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颈,一双乌黑眼眸格外敞亮,“你晓得吗?如果落空了光,黑暗里,谁都是一样的。”
……
花月姬吹去掌心的花瓣,“他仇恨天下也好,仇恨大齐也罢,都与我无关。我要走的道,在鬼狱。”
元旭惊奇她与凡人迥然分歧的仙颜。
赵舞阳低垂眼睫,涂过口脂的嫣红唇瓣微微翘起,“我给太子敷药?”
仪驾旁的女童细声道:“大蜜斯,这个男人倨傲至极。你为甚么要给他面子,跟他说这么多?卜卦问天,凭大蜜斯的本领,这人间又有甚么事情能瞒得过你呢?”
吴嵩面上有些难堪,转头望了眼身后的女孩儿,轻声,“就是您姨母的女儿。”
元旭喘着粗气把赵舞阳压在身下。
“赵女人?哪个赵女人?”
赵舞阳并不会给人抱扎伤口。
吴嵩悄无声气地为二人掩上门。
十五岁的少女,已是亭亭玉立。
元旭忍无可忍。
宿润墨背对着仪驾,“如果大蜜斯以为我通敌叛国,大可去太子面前告密我。”
他坐在寝屋中念叨着那两个刺客,吴嵩俄然排闼,温声道:“殿下,赵女人来看望你了。”
赵舞阳推开他,径直步入寝屋。
与赵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固然太医给他涂了很多止疼药,但是对于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来讲,这点伤口实在疼得他痛不欲生。
指尖划过元旭的手臂,带着骄易挑逗的意味。
“天外有天,有些人的畴昔与将来,都是没法占卜的。”花月姬接住一枚花瓣,乌黑睫毛遮住了瞳眸,“我能瞥见的,是贰心中藏有仇恨,足以燃烧天下的仇恨。”
另一边,元旭回到徐府,因为手臂受伤而没法入眠。
黑暗中,榻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久,他赶紧起家,牵着赵舞阳坐在榻上,温声道:“姨母也真是,内里风雪那么大,你一个娇娇女人,如何敢半夜前来本宫这里?多伤害啊!也怪本宫不好,这趟前来江南,本该去拜访姨母,只是政务繁忙,以是就忘了……”
宿润墨低笑着抬步分开。
寝屋中的烛火暗淡了下去。
“仇恨?”
当今皇后出自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