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面无神采。
这一年来,她被人戳脊梁骨的次数还少吗?
院子里很快传来红藕的哭泣和悲鸣。
如果她哥哥向宝锦哭诉,宝锦必定恨不得搬空统统产业拿去给她哥华侈。
白露撩开帐幔,让婢女服侍她洗漱洁净,含笑捧上一碗醒酒汤,“娘娘宿醉,快喝些醒酒汤解解乏。”
苏酒盖上果盘的盖子,不准他抓地瓜干,“没跟你结婚时,红藕替容徵传手札出去,撺掇我跟容徵私奔。今儿又来诘责我,是不是想要你的专房之宠。如许吃里扒外、没大没小的婢女,我不敢要。”
最暖心的是,他乃至还为她哥哥假想了将来!
杖责五十啊,她这娇滴滴的弱女子,打完还能有命吗?!
贰心中有太多不平和戾气,正如当年在舍长坟冢前祭奠时所言,他要的,是天下一统,乱世大同。
他会亲手断送这座天下,建立另一个乱世。
“你已经没有再见他的机遇。”
萧廷琛把库房和账房交给她管?
“你前次偷偷出府会晤容徵,还为他带信笺入府,我是否能够以为你叛变雍王府?”
她从国公府令媛沦为贩子小民,蒙受过无数权贵的白眼和嗤笑,蒙受过无数不明本相之人的挖苦和讽刺。
苏酒话音落地,两名侍卫当即踏出去,不由分辩地把红藕拖了下去。
雍王府明面上的走账也做得非常清楚,没有半点儿差池。
宝锦那女人,她实在太体味了。
“干吗?”
她合上茶盖,“红藕。”
“厨房在做呢。”
姿容秀美的丫环吓得小脸惨白,连声儿都不敢吱。
苏酒翻看帐本,账上开支普通,瞧着与平常官宦人家没有太大辨别。
衣柜丝绸,长相厮守。
苏酒:“……”
寝屋光影昏惑,模糊可见小衣橱里还藏着一块丝绸。
这小女人笑容和顺似水,只是不知为啥,他有点瘆得慌。
归恰是李氏塞到他这里的,平时明里暗里不晓得给李氏递了多少动静,就算苏酒不弄死她,他也会找机遇杀她。
纸上的这些人,终将消逝。
她抿唇一笑,倒也不计算他藏私。
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黄铜钥匙,翻开橱锁把卷纸放了出来。
苏酒笑眯眯的,“你撺掇本妃和容徵私奔,实在用心叵测。来人,把红藕拖出去杖责五十。”
她呆呆望着苏酒,完整没法设想,看起来绵软温婉的苏酒,脱手竟然这么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