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是死水,他猜想谢容景是从宫外顺着死水游出去的。
他目送苏酒远去,明显是花草光辉的季候,可她的背影格外萧索薄弱。
本日,怕是来者不善。
苏酒轻笑。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还含着道不尽的温婉。
下一瞬,她俄然面露暴虐,凶恶地从背后拽住苏酒的漆发!
苏酒笑着点头,“去吧,好好陪陪她,别叫她太焦急。”
苏酒坐在宫檐下缝制一双绣花鞋,好笑道:“白露你看霜降,她又开端唠叨了。前些日子才被萧廷琛命人杖责三十,不但不怪他,还惦记取他快点来青莲宫……真是记吃不记打!”
“把青莲宫的水池给本王填起来。”
“奴婢但是为了您好,”霜降抱着扫帚,柳眉倒竖,“奴婢每次去御膳房拿饭,那群小妖精都碎嘴说王妃得宠,主子迟早要迎娶别的女人。宫里人都是看人下碟的,御膳房这些天用心剥削我们饭食,还得您拿金饰去换,奴婢可气了!”
禁卫军推开宫门,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呈现在苏酒眼中。
萧廷琛拎起食盒,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踏出凉亭。
“你霸道不讲理!”
鼻翼上有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痣,使她添了几分美丽玩皮。
侧脸在阳光中白嫩得仿佛透明,能够清楚瞥见鼻尖上沁出的精密汗珠。
她走到台阶上,居高临下,“这般好的粽子,苏姐姐将来怕是不会有机遇吃了。”
苏酒一瘸一拐地追上去,“是不是因为谢容景?”
李玉姮围着她走了几步。
她鼓起勇气,深深望了眼萧廷琛,才一瘸一拐地往寝宫走。
侍卫领命,当即号令人手来填水池。
萧廷琛立足回眸。
乌黑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思虑。
“你奈我何?”
狗男人精于算计和诡计,踩着无数人的白骨和鲜血才爬到现在的位置。
自打李玉姮当了天子的嫔妃今后,她们之间就鲜少再有交集。
但是在他眼中,这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只能徒劳地风中感喟。
他在苏酒跟前蹲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淡淡道:“苏小酒,你承诺我再不见谢容景,再不跟别的男人说话,再不对我的所作所为有非议,我就放你出青莲宫。皇宫也好,长安也罢,你是摄政王妃,统统人都得俯视你。”
当时他只是豪门庶子,手头并没有多少银子,送不起她太贵重的礼品。
“蜜斯啊,”霜降抱着扫帚站在宫苑里,“要不你去跟主子示个好卖个乖?主子那么喜好你,瞥见你灵巧听话,必然会转意转意的!”
“我是摄政王,我说甚么就是甚么。”
“你心知肚明,我和他清明净白,却恰好要跟我置气!萧廷琛,你幼不老练?”
萧廷琛已经整整六天没来过青莲宫,惹得霜降整天唉声感喟,战战兢兢总感觉自家蜜斯失了宠。
苏酒低垂着小脑袋。
苏酒整日待在青莲宫,服侍她的仍旧是白露和霜降。
白露和霜降走后不久,紧闭的宫门俄然传来开锁声。
他的小王妃罗裙曳地,泪盈盈地捂着脚踝,小脸柔滑艳美的像是带露芙蓉,看起来不幸极了。
轻风吹过耳畔,留下一阵阵簌簌声响。
李玉姮带着两名宫女来到宫檐下,笑意轻柔,“好久没见苏姐姐,心中甚是思念。这不邻近端五嘛,我特地拿了些粽子,想着给苏姐姐解解馋。金丝。”
“这是本年端五摄政王赏的粽子,苏姐姐这里怕是没有。”李玉姮眉宇间难掩对劲,“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皇上固然昏倒不醒,可我的身份好歹也是从三品的婕妤,等他醒来,我将来讲不定还能坐到贵妃的位置上。而苏姐姐固然畴前得了表哥的专房之宠,但表哥毕竟玩腻了你,你只能是下堂妇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