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薛广的夫人笑道:“皇被骗至心疼娘娘,帝后恩爱,是大齐的福分呢。”
她冷声:“有民气比天高,恰好命比纸薄……我不喜好薛熙雯,也不喜好薛家人!”
她望向萧廷琛。
中年男人身边另有位少女,生得明眸善睐、唇红齿白,周身溢出些恃才傲物的贵气,令人一见便知是世家之女。
她朝苏酒福身行了个礼,毫不游移地分开。
苏酒随萧廷琛踏进珠帘,悄悄朝坐位上张望。
出乎她的料想,薛广并没有拿孝道做文章。
苏酒抿了抿唇瓣,温声改正:“生性坦白、为人仗义,与莽汉有甚么干系?纵便未曾熟读经史子集,但腹有千秋、品德豁达,岂不比那些陈腐墨客来得好?”
固然被他骂了归去,可苏酒实在不想再被谏官弹劾娇气。
苏酒猜想她当是那位名震清河涧的大美人薛熙雯。
苏酒夙来温婉的眉眼间多了些戾气。
夜宴将散,始终温馨的薛熙雯俄然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臣女想问问您……有关谢侯爷的事。”
她抬袖遮住小嘴,慢吞吞呷了口酒。
可这类题目如何答复?
萧廷琛允了。
一件暖和的外裳轻柔披上她的肩头。
她横眉冷对,“薛女人既不满这桩婚事,不如求皇上收回旨意。你不想嫁他,他也一定想娶你。”
萧廷琛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拿过酒盏,表示宫女去取温酒。
总不能当着薛程程几位兄长的面,议论她是如何弑君、如何勾搭叛臣的吧?
苏酒垂下视线,决订婚自为萧廷琛讳饰这件事。
“公然,”薛熙雯缓缓转向她,“早就传闻皇后娘娘与谢侯爷有私交,我不过随便诽谤他两句,你便如此相护……”
薛熙雯:“也就是说,谢侯爷只是个莽汉?他可曾读过书?”
明面上,萧廷琛这位二娘舅仿佛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但她遇见的读书人负心汉实在太多,她已经不敢再轻信他们。
苏酒与她并肩走出风亭水榭。
前阵子萧廷琛叮咛尚衣局给她缝制新绣鞋,非得在鞋尖上装潢东海明珠,成果引来谏官弹劾,说甚么皇后娘娘过分娇气,穷奢极欲有失体统。
萧廷琛把她拥进怀里,昂首吻了吻她的面庞,“寒夜生凉,朕带mm回寝宫?”
他笑得温文尔雅,抬头饮尽杯中酒。
苏酒从他们的扳谈中得知,本来薛程程的父兄皆死在二十二年前那场宫变里,现在薛家的当家人恰是那位为首的中年男人,即薛程程的二哥薛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