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踏出寝殿。
伍灵脂对薛程程干的功德模糊有所耳闻,固然他不喜这位先皇贵妃,可医者仁心,他还是据实以告:“病由心生,再好的药物都治本不治本。依微臣鄙意,还是得解开先皇贵妃的心结。”
半晌,他轻笑:“mm喝醉了。”
萧廷琛独安闲宫檐下站了好久好久。
他安静地谛视着薛程程,桃花眼底无波也无澜,“你到底,在玩甚么花腔?”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守在殿外的小宫女正在打盹儿,萧廷琛撩开帘子踏出来,殿中沉寂,浓浓的冷药香劈面而来。
一轮月圆高挂苍穹,乌黑月华如同覆落的白霜,覆盖着整座宫殿。
苏酒走到贵妃榻前,瞥见薛程程靠坐在引枕上,正渐渐喝药。
萧廷琛端倪如山。
月色如墨。
直到宫灯燃尽,他才淡淡道:“传朕旨意,中秋佳节当举国同庆。念在先皇贵妃这段光阴以来克己深思、为国祈福,解禁未央宫,尊为太后。”
大小刚好。
可萧廷琛只是默了默,便抬步朝乾和宫而去。
但是……
“mm喝了多少酒?”男人搂住她的细腰,“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仰起小脸,鹿眼潮湿,“萧廷琛……”
“我没醉!”苏酒挣开他的手,“薛程程是如何的人,你晓得吗?!”
比拟太极大殿的丝竹管弦、觥筹交叉,未央宫冷僻得过分。
值夜的宫女约莫躲懒去了,她唇瓣干裂,说话声都染上了沙哑。
珠帘深处,阿谁女人卧在贵妃榻上,被褥并没有盖好。
萧廷琛唇线绷得很紧。
少女酒醒大半。
萧廷琛立在贵妃榻前,俊美邪佞的面庞染上凉意。
未央宫外,萧廷琛负手而立。
她一跨进殿槛就忍不住脱了外裳,踉踉跄跄爬上了龙榻。
萧廷琛沉默地给她倒了杯凉茶。
“花腔?”薛程程抬袖掩住唇瓣,笑得凄迷无法,“在你眼里,我做的这统统,都只是花腔吗?”
她冷声:“先皇贵妃妙手腕,一双靴履就能换来太后尊荣……这份算计,苏酒佩服。”
这个女人,公然病得很重吗?
金秋月圆。
他悄悄看着。
男人缓缓转动指间扳指,“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他毕竟是信伍灵脂医术的。
薛程程俄然在睡梦中咳嗽起来。
似是终究重视到萧廷琛,薛程程面如金纸,微微喘气,“……我但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