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坐在窗边太师椅上,慢吞吞吃茶。
“说。”
也不知出于甚么心态,他没敢让伍灵脂给花月姬看伤,而是喊了个新进太病院的年青大夫问诊。
小楼沉寂,他又坐了会儿,闻声珠帘后传出衰弱女音:
两道苗条人影从拐角处呈现。
冷风穿廊而过,萧廷琛眯了眯桃花眼,打横抱起花月姬,快步朝长廊一端走去,“请太医。”
花月姬温声,“臣女觉得,不如让苏女人每日为太后娘娘晨昏定省,一则拉近她们二人的干系,二则如果太后娘娘果然有诡计,也能叫苏女人早日发明。皇上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东方渐起鱼肚白。
却倒进一个健硕冷硬的度量。
她歪了歪头,鸦青长发随风而舞,“但是究竟并非如此。花家尽忠的是不但仅是皇族,更是大齐千万百姓,更是连绵万里的国土……皇上向来不信花家,也向来不信臣女……”
她必须替他防着薛程程,她必须掌控这座皇宫,任何小事她都不肯放过……
萧廷琛挥挥手。
花月姬勉强一笑,俄然握住匕首。
苏酒面色冷酷,“唤个小宫女跑一趟太病院,问问是哪个太医看诊的,又是给谁看诊。悄悄地探听,莫要给旁人晓得。”
“那日新帝即位,皇上曾当众叱骂花家是墙头草……”
薛程程好似一把横在萧廷琛和苏酒之间的利刃,略加操纵,帝后离默算不得甚么难事。
男人的桃花眼比波纹更加和顺,“那年夏季,朕还是萧家庶子。朕杀了知府的嫡宗子,父亲大怒,罚朕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用鞭子狠狠抽打朕。阿谁小女人才九岁,粉嫩软糯,却有勇气冲出来为朕挡鞭子……
她按捺住避闪的心机,硬生生挨了萧廷琛这一刺!
她谛视着雕花彩绘的横梁。
她笑得凄艳。
萧廷琛不语。
薛至美敛去纨绔相,笑得奸滑奸刁,“父亲战略甚妙。自打萧廷琛即位以来,就对花家多有获咎。拉拢花家共同对于萧廷琛,花家但是乐意得很。”
少女面色惨白。
花月姬非常见机,并没有再持续鼓动。
“皇上。”
湖水涟涟。
珠帘后,花月姬悄悄聆听。
她轻声道:“苏女人看似温婉软糯,实则倔强高傲。花家有些小道动静,臣女听闻,仿佛苏女人对皇上尊先皇贵妃为太后非常不满?”
萧廷琛把玩着指间扳指,没有表态。
他看着血液从少女胸口溢出,逐步在衣裙上晕染开大片血红。
花月姬身形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