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姚氏便有些怔怔了,这是一张算不上倾城绝色,却美得直冒仙气的脸,肤若凝脂,眉如远山,眼如秋水,唇似点樱,再配上那眉宇间青涩的稚气,只觉在她身上,看不到人间的炊火气。
这实在是一个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女人,十2、三岁的年纪,穿戴一件杏色绸面夹层氅衣,氅衣底部用银线与红线交叉着绣了栩栩如生的红梅,行走间,红梅摇摆,仿佛能闻到淡淡暗香。
姚氏随口道:“一个来乞贷的,不必管她。”
她看向徐妈妈,徐妈妈笑着点头,表示她别惊骇,她缓缓抬起了头。
林妙妙挽着姚氏的手道:“娘,方才来的是谁呀?为甚么找爹?”
姚氏叮咛丹橘道:“徐妈妈就不去了,让她歇会儿,你把东西带上。”
“到底是个孩子……”徐妈妈道。
姚氏的目光又落在她的鞋子上,与氅衣一样,八成新,做工邃密,却也是过期的款,且不太合脚,走路时有些往下掉。
若单看作工与料子,这件氅衣还算过得去,恰好它的款式,是十几年前就已经风行过的款,与她差未几年纪时,姚氏也曾买过一件。
姚氏嘲笑:“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家里背了债,都是我四周出面借的,我如果也这么扭扭捏捏,我大哥、二哥的束脩银子那里来?我爹娘治病的钱那里来?姚家里里外外百十口人,人为又那里来?”
“但是娘看起来不太欢畅。”林妙妙歪着脑袋道。
姚氏走进快意园,用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海棠珠钗:“是个甚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