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送的年礼当然不止几盒奶酪,他们走海上买卖,长年与本国商队打交道,得了很多别致物件儿,以珠宝和香料为主,另有一些地毯和毛织品。
”祖母不像那么……那么不好的人啊,她难堪熬你们吗?”林妙妙瞪圆了眼睛问。
林妙妙垂眸。
徐妈妈将一行人领入风棠院:“太太,您看谁来了?”
姚大太太暖和一笑:“姐儿真乖,比这俩闷葫芦强多了。”
总之,父亲是费了半条命才把娘亲给娶到手的,也不知是不是得之不易的原因,父亲格外珍惜娘亲,结婚这么多年了,一个姨娘都没有,丫环也不睡,娘亲怀她生她坐月子,父亲当了整整一年的和尚,把老太太都气到了。
林妙妙猜疑地看向了娘亲。
“那如果……碰上没钱的如何办?”林妙妙又问。
姚朔乖乖地唤了声姑姑和表妹,姚湘琴却哼道:“我是闷葫芦,我不会叫人!”
翌日,姚家人也送年礼来了。
很快,郭家也送来了年礼,郭家离的远,三个月前就让人解缆了,是半夜到林家的,可把郭氏给心疼坏了,拉着娘家侄儿的手一顿数落,让他今后不必这么费事,让管事送就是了,再不济,托个镖局,瞧这天寒地冻,人都冻坏了。
姚大太太笑道:“能不来?晓得我是来见姑姑的,天没亮啊,就把我从床上摇醒了。”回身,对对门外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快出去。”
林妙妙点了点头,她上辈子特烦措置这些事儿,一碰到不懂的就去问裴琅,裴琅每次都说这类小事不必她亲身筹划,交给管事便可,久而久之,她也不管了,家中经济状况如何、人脉如何,一概不知。
宿世娘亲走得早,林妙妙与姚家来往未几,对这对兄妹的印象不深特别深切,只模糊记得姚家有位表哥从了军,还做到了威震四方的一品大将军,不知是不是面前这位――
这就是有了。
姚家本是都城的书香家世,祖上出过一任内阁大学士,后不知怎的,弃文从武,偏又没混出个有花样的官儿,到姚父这一代开了个镖局,买卖红火,在江湖上很有声望。
她握住姚氏的手,冲动地说道:“岚儿!”
“谁是闷葫芦?”姚湘琴不悦地噘了噘嘴儿。
姚氏噗嗤一笑:“出息!”
两位娘舅都是舞刀弄枪的粗人,父亲只是个文弱墨客,求娶娘亲时没少被他们刁难,传闻有一回父亲被娘舅们灌醉了,找不着回家的路,在马厩昏睡了一晚,一大早,是被热乎乎的马尿给浇醒的。另有为见娘亲一面,翻墙、钻狗洞……甚么丢人的事儿都干了,次次都被娘舅们打出来,又次次不怕死地折腾出来。
“那……我们要回礼吗?”林妙妙问。
“妙妙,快叫人。你大舅母,朔表哥和琴表姐,还记得吗?”姚氏拉着林妙妙走到了三人跟前。
祖母老是对她特别好,弄得她觉得祖母对谁都是这么好,现在一想,祖母对儿孙是真真极好的,对儿媳……或许还是摆了些婆婆的谱儿。不然呢,每次他们几个坐下用饭,娘亲和两位伯娘都站在一旁服侍。
“大嫂与我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姚氏往大嫂身后看了看,“没把硕哥儿和琴姐儿带来?”
“这不是前段日子辛苦你了吗?我正愁没机遇跟你道声谢。”
姚朔低头不敢看人,面上有些羞赫。
林妙妙规矩地行了一礼:“大舅母,朔表哥,琴表姐。”
姚氏对镜理了理云鬓:“那得看是婆家没钱,还是娘家没钱……归正婚事啊,必然得讲究门当户对,别找门槛太高的,恐受欺负;也别找太低的,怕人家是图你钱。”说着,仿佛认识到本身扯远了,蹙眉,“我跟你一个小孩子扯这些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