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点了点头,毕竟感觉没意义,又安慰了褚绍陵几句就去了,从始至终没有再看丽贵妃一眼。
内侍垂:“主子闻得风声后派人重视过碧涛苑,连续几日,大皇子常常半夜还不安息,单独一人在偏殿里,先是沐浴焚香,然后又是写又是画,常常折腾到半夜,出来后亲手将偏殿锁上,白日里也不准任何人出来。”
晚间天子公然来了麟趾宫,丽贵妃早早的等着了,见着天子自是一番和顺小意曲意巴结,天子对丽贵妃多年的盛宠不是没有启事的,丽贵妃本年三十有四,但因为保养恰当,又是天生的美人,看上去并不见老色,倾国还是,更首要的是这个女人很会揣摩男人的心机,天子想听她说甚么想看她做甚么,想听她将话说到甚么份上想看她将事情做到甚么程度上,丽贵妃全做获得。
褚绍陵不慌不忙的放下笔,回身推开门,喝!好大的阵仗。
丽贵妃长叹了口气,殿外一内侍渐渐走出去,悄声在丽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丽贵妃神采蓦地变了,惊道:“果然如此?!”
褚绍陵神采有些游移,踌躇了下道:“并没有甚么事,不过是……不敢轰动父皇,没有甚么事。”
褚绍陵好生将人送出碧涛苑,回身回寝殿,王慕寒一向跟在前面,他不晓得真相,只当是褚绍陵为太后祝寿却被天子曲解了心寒,进了寝殿挽翠给褚绍陵宽衣,王慕寒在一旁低声劝:“殿下也瞥见了,明天这事必定是丽贵妃调拨的,皇上何曾会思疑殿下呢,不过是听了枕边风,殿下不必吃心,依老奴看啊……”
褚绍阮一听这话也没了笑意,这些他天然晓得,他不过比褚绍陵小了两个月,就因为不是生在皇后的肚子里,两人从小的境遇天差地别。
丽贵妃像是得了天大的委曲,说完这几句话毕竟撑不住哭了起来,美人就算哭起来也是美的,梨花带雨,天子心早就软了,少不得一番安慰,天子深思了半晌道:“罢了,今晚朕同你一起去看看,若陵儿当真胡涂,朕定然给你个公道。”
天子也没想到会是如许,转过甚来看褚绍陵,褚绍陵躬身,慢慢道:“下个月就是皇祖母的千秋了,儿臣没有甚么别的能够贡献,只得效仿前人,每日沐浴焚香后写百寿为皇祖母祈福。”
丽贵妃点点头,擦了擦眼泪:“臣妾不敢妄议皇子,但这两件事太巧,臣妾不晓得该如何办,现在虽是臣妾掌管这宫中之事,但大皇子是凌皇后留下的嫡子,臣妾对大皇子是又敬又畏,臣妾只敢奉告皇上,皇上给臣妾拿个主张,不管说甚么臣妾都只要服从的……”
“好啊,褚绍陵这是忙不迭的要找死呢。”丽贵妃轻咬朱唇,嘲笑,“大皇子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要谩骂母妃和你……好恶毒的褚绍陵啊,我倒要看看……太后娘娘此次还如何护着他!”
厅中没有朱砂没有符纸更没有甚么巫蛊秽物,殿中檀香悄悄的燃着,宁神高雅,书案上端端方正铺着一丈见方的茶青色贡缎,上面用金粉写了无数个寿字,势巧形密,遒劲有致。
“母妃!”褚绍阮适时的打断她,“言多必失,这些话母妃还是少说,免得哪日在人前不经意带出来。”
丽贵妃垂:“臣妾全听皇上的。”
天子展开眼,冷声道:“你说的失实?”
丽贵妃越说越震惊心火,声音也刻薄起来:“他身子孱羸?!不过就是小时候皇后过分娇宠了生过几次小病!那也都是皇后和太后惯出来的,现在他身子不比哪个皇子好?非要千娇万宠的,也不怕跟他的母后一样经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