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颂荷醒来的时候, 天气已经亮了。
郭嬷嬷上前给太后捶肩,闻言低眉扎眼道:“是个心大的。”
吴颂荷将木槿的心虚看个正着,她嘴角扯了扯,“皇上怕是底子没有想来看我的心罢?”
听到郭嬷嬷禀告,太后神采未变,“让她出去罢。”
听到这,吴颂荷一向盯着床盖的眸子才动了动。她反握住了木槿的手腕,用力之大竟能够看到她手背上的青筋,直抓得木槿生疼,的确不像是病中之人,“有没有查出来,究竟是谁害我?”
罢,罢,素瑶不得用,邓氏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秀士,想来也翻不刮风波,再留些日子看看罢。
“嘴倒是甜,”太后笑着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快起吧。”
“太后娘娘那里话,您才不老呢,”邓清漪面带羞怯和喜意接过,叩首谢赏,“多谢太后娘娘赏。”
“小主,小主您现在可不能流眼泪啊!”木槿立马慌了手脚,转头向外喊道, “快派人告诉皇上, 小主醒了!太医呢?快请太医!”
冯素瑶一怔,暗中看了一眼邓清漪,而后微微低头,乖顺地福了一礼辞职。
他为吴颂荷细细探了脉,木槿心焦,一见太医抬手便吃紧问道:“有劳孙太医,叨教我家小主如何?”
昨日那出戏,是邓清漪在撞见那锺翎宫宫女青梅在宫中烧纸祭奠后,上寿宁宫献的计。
木槿看到吴颂荷的模样内心疼得如同刀绞,“小首要保重身材啊,养好了身子,才气给小主子报仇啊!”
那边平坦紧致, 前些日子里微微隆起的手感似是她的错觉。
正在纠结之时,锺翎宫的人递上把柄,邓清漪便顺势靠上了太后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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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起了嘴角,看向邓清漪的目光愈发慈爱,“等哀家与皇上说说,你奉侍哀家有功,给你晋了朱紫位罢。”
她略微有点惊奇,赫连珩固然大要上宠她,但是心底是看不起她的,他喜好的是江媛筱那样气质清雅高洁的大才女,而在统统民气里,盛妃粗鄙媚俗,不通文墨,赫连珩平时来锺翎宫,除了满足心机需求,就是需求挡箭牌,说白了就是床上的事,其他时候,赫连珩是不会来找没有共同说话的江媚筠的。
盛妃江氏,弑子之仇,我吴颂荷与你不共戴天!
深宫里头各有各的心机,有人痛不欲生,有人倒是喜气洋洋。
木槿跪到吴颂荷床前,看着小主冷静堕泪的模样,到底没忍住,跟着一起落了泪。小主有孕以后有多欢乐她一清二楚,连小衣小鞋都亲身做了很多,但是昨日有多欢乐,本日便有多绝望。
吴颂荷没答话,好久以后却俄然笑了,她的笑容带了狰狞,眼里尽是阴狠,和选秀那日的清丽才子判若两人。
“小主,”木槿握住吴颂荷的手,说些好动静给她听,“皇上心疼您失了孩子,给您连晋了两级,您现在是贵仪了,还得了徽号,皇上还升了老爷的职,您可千万要好起来……”
宫中之人少看少听,做好本分之事就是了,思及此,孙太医不再多想,施礼辞职,下去写药方了。
获得答案,吴颂荷闭上了眼,她松开了木槿,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吴颂荷还是没甚么反应,还是木槿答了话,“多谢孙太医。”
是个孝敬的,可惜不顶用,看着冯素瑶的背影,太后叹了口气,旁支的小门小户出身还是差了些,竟要她这个当太后的多操心机。
“谢过太后。”邓清漪起家,余光倒是看到了正给太后捏肩的冯素瑶,她微微一愣,随即给冯素瑶施礼,“见过冯贵仪。”
太后闭上眼养神,又想起了她那句拒了晋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