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惊醒,仓猝坐起时,却身上帐篷内的锦褥上卧着,耳边却还是那丫头促狭对劲的笑声。
他定定神,那笑声才垂垂地逝去了,周遭一片安静,明显情势并未有窜改。
侍从谨慎翼翼地上前谏道:“皇上,刚又把饭菜热了热,不如……先吃点东西吧!”
肚兜的下端,除了血渍,另有大片湿淋淋的黏腻之物感染得四周都是。
那参汤倒是热热的,熨得胃肠一阵和缓,连手足也似有了些暖意。
唐天祺笑道:“她的技艺敏捷得很,便是在峰下,只怕也砸不着。白白可惜了那只银盅子,若山里的猎人樵夫捡到了,说不准会拿去换怡红院一夕香梦。”
快到帐篷时,才略顿身,倦怠道:“朕歇息半晌,才好……想想如何整治她。你在外守着,有甚么动肃立即奉告朕。”
他只晓得,可浅媚行事凶暴,率性不羁。
唐天霄短促叮咛道:“快,传令下去,禁卫军马上撤兵回京,留下暗卫暗藏候命就好!”
“说这木匣需呈交大周天子陛下御览,旁人看了,免不了杀身之祸。”
唐天霄蓦地吼怒:“闭嘴!”
“是,是,是!”
他啪地在唐天祺脑袋上敲了一记,接过参汤来,一气便喝光了,狠狠将银盅掷到峰下,恨恨道:“最好她现在就在峰上,一盅畴昔砸破她脑袋才好!”
他含混中答道:“我也盼你阔别家国是非。我愿和你同求光阴静好,一世安然。”
若细论起来,唐天重威凛重义,唐天霄萧洒随性,唐天祺暖和乖觉,这三兄弟的脾气本该非常逢迎才是。
而不是他本来设想的,她孤负了他。
可他为甚么会俄然做起了这个梦?
他喘不过气,猛地跳起家来,奔出帐篷。
唐天霄一见,便认出是可浅媚失落时所着衣物,忙拎起看时,遍是撕破和鞭子抽打出的破洞,寥落得几近不能蔽体。
唐天祺笑道,“可要整治她也得精力饱满地去整治她呀!莫非非要让她看着皇上一分开她就满面蕉萃的模样?”
侍从便伏跪在一边,不敢说话,乞助的眼神渐渐瞥向身后。
他也曾偶尔想过,却不以为需求为此事考虑太多。反正大周强大,北赫式微,她已是他的淑妃,他有充足的气力保住她并庇护她。便是北赫不悦,如果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便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默许这桩弄假成真的和亲。
唐天祺踌躇道:“现在……还要不要持续撤兵?莫非真让那些北赫人带走她?”
两人均不忘杀母之仇,一个掀起了康侯之乱,烽火连天,一个却与亲兄虚与委蛇,最后关头结合堂兄反戈一击,乃至唐天严峻败,不得不远走花琉,另谋前程。
那肚兜更是尽是血渍,几近辨不出本来浅紫的底色,倒是一对眼熟的鸳鸯仍然在新奇的血污中游得欢乐。
好久,唐天霄踉跄退了一步,有力地跌坐在地,特长抵着额低低喊道:“天哪,浅媚……她究竟碰到了甚么?朕……朕都不舍得弹她一指甲,唯恐她不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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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道:“你又胡说了。论起行事狠辣,你如何及得上朕?如果朕情愿,朕那些后宫随时能给朕生上十个八个皇子公主,何况是你?”
唐天霄怒道:“谁说朕要救她?若她用心要离朕而去,等朕抓到她,非把揭了她的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