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心下索然,却道:“那好得很,去沏一盅茶来给朕尝尝罢!”
靳七笑道:“若皇上说一声,还怕这些妃嫔不立马学上一手好厨艺?只怕皇上忧心国事,再没阿谁表情特地去尝一碗鲜鱼汤。”
江枫渐老,汀蕙半凋,衰荷残叶在秋风里簌簌而颤,水色虽是腐败,却在树影下显得幽杳,更是添人几缕烦绪。
他沉默半晌,又道:“便是朕钓上鱼来,也没有阿谁妃嫔有那等妙技术,再为朕做一碗鲜香的鱼汤了吧?”
李彦弘大惊,忙叩首道:“皇上,皇上,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皇上饶命,饶命啊!”
唐天霄撑着头,摆手道:“罢了,那桂花也太香了点,熏得人头疼。”
他扬声高喝道:“来人!传李彦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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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婕妤低头应了,乖顺地随在他身后。
沈皇后唬得魂飞魄散,忙膝行上前,吃紧禀道:“皇上,真的不关小李子的事!不信,皇上问德妃!当时她正伴在臣妾身畔,前后情由看得一清二楚!”
靳七见唐天霄并不想窜改主张,悄悄向两旁踌躇着的内侍一表示,顿时上来两个年青力壮的,把李彦宏拖起来便走。
想着此人是熹庆宫里向来横行霸道的李彦宏,世人都有些头皮发麻,唐天霄却仿佛没听到,自顾喝着茶,沉默望着亭下清澈的流水和摇摆的残荷,再不知在想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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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皇后赶得匆促,发丝略见混乱;身后那位宝和宫的谢德妃跟不上脚步,已是气喘吁吁。
靳七一惊,低低道:“皇上,十天半个月后呢?还……还关着?”
可浅媚率性不假,可她也甚有眼色,不该看不出此时已不能再来冒犯唐天霄,又如何会俄然做出这等大闹深宫的事来?
唐天霄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忽见那边路上卓锐正往这边走来,看到面远景象,正往一边避去,立即扬声唤道:“卓锐,有事?”
“没……没甚么……”
明知他在等着,这么乖觉的女孩儿,没事理迟延这么久也送不上一盏茶来。
他不耐烦问道:“这才刚入八月,如何这里便已这等冷落?紫薇应当还未谢吧?其他如芙蓉、玉簪也正着花吧?连菊花也不见。这御花圃到底有没有人在管着?”
此时松柏尚算翠郁,密可遮天;而梧桐、玉兰等都开端缓缓飘落黄叶了。
听得李彦宏一起告饶,半晌后又是被杖打时凄厉的嚎叫,梅婕妤神采发白,颤抖得连站也站不住,双腿一软又跪在唐天霄脚边,不敢说一句话。
沈皇后瞪了梅婕妤一眼,顾不得和唐天霄扯那些闲话,便跪上前说道:“皇上,这梅婕妤的确目中无人,连臣妾都不放在眼里,臣妾才令小李子脱手经验,委实不能怪小李子呀!”
唐天霄冷然道:“你一边站着去!如果换了淑妃,早就一顿鞭子打得那主子满地找牙了!就晓得这些主子,只晓得欺软怕硬,柿子拣软的捏!”
梅婕妤忙叩首道:“皇上,是臣妾一时忽视,对皇后失了礼数,是臣妾的错……”
“经验?”唐天霄眯着眼,看着梅婕妤红肿的脸和唇边隐见的血丝,“朕封的三品婕妤,甚么时候劳李彦宏阿谁主子来经验了?”
唐天霄有些讶异。
梅婕妤闻声,只得站起家,又给他倒了一盏茶。
李彦宏是沈皇后的亲信之人,夙来骄狂惯了,连唐天霄也向来礼遇几分,是以虽看到梅婕妤侍立一侧,也不过分镇静,如仪上前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