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道：“不是隐疾，而是头部受创引发的脑部瘀血。臣等数人群情了多日，分歧以为这类瘀血能够会让淑妃娘娘贵体违和。”
可浅媚的神采不大好，干笑道：“没调皮。那一年可烛部被大菀部偷袭，我爹娘或许另有祖父叔父甚么的，上千的族人，全死光了。我不晓得我是如何活下来的，醒过来时给北赫李太后的人救了，一身都是伤，养了三四个月才好。当时北赫大夫也说我脑中有瘀血，我昏倒的时候都担忧我活不了。”
唐天霄迷惑了，“浅媚，他们谁打你头了？”
当下香儿、桃子过来，把她扶到软榻上卧了，垂下帘帷挡了，方才唤太医出去。
她的目光飘浮着，生生地打了个颤抖，明显也不肯意回想那段连她本身都感觉陌生的可骇经历。
唐天霄怔了怔，道：“莫非她活蹦乱跳的，还会有甚隐疾？讲来听听。”
香儿扶出一只另有累累伤痕的手来，搭于案上，又用丝帕掩了，让太医听脉。
好久，可浅媚的神采还是未曾规复过来。
可浅媚点头道：“没吧？倒也没感觉头疼过。”
“不过我连这事都记不大清了，每天仿佛都在做恶梦，老是在给很多人追杀，四周是血，火，和惨叫……厥后太后借我五千马队，让我报了仇，我才渐渐规复过来。只是十二岁之前的事，再也没能想起来过。完整复苏过来后，我都想不明白我当时那里来的那么深的恨，砍起仇敌的脑袋来比切萝卜还轻松，看他们腔子里喷出血来我镇静得颤栗……”
可浅媚神采有点惨白，不太甘心肠回想起那段经历：“受伤之前所产生的事，我仿佛全忘光了。我乃至连爹娘的模样都已经想不起来，连北赫话也不会说了。他们说救醒我后我就和疯了一样，眼睛和兔子一样老是红着，一向只晓得要报仇报仇报仇，谁见了我都惊骇……”
太医忙道：“淑妃请往远里想。应是多年前的旧伤了！”
“没有。”
两名太医轮番听了，商讨一番，才回道：“淑妃娘娘贵体渐痊，只待指上伤疤愈合，便再无妨事。臣等前儿开的药，若欢畅能够再吃一两日，若嫌苦了，就此不喝了也没干系。”
可浅媚揽了他脖子，愁眉苦脸道：“哎，可如果不吃药有一天变成傻子如何办？到时让皇上老是对着个傻子，大抵比蹲大狱还难受吧？”
“这……按照淑妃娘娘所述，她所做恶梦，应当是瘀血松动后回想起部分被灭族的景象，过分惊骇严峻而至。现在光阴久了，淑妃娘娘又已报了仇，若能保持表情愉悦，便是再回想起当年景象，也不至于反应过分狠恶。”
唐天霄松了口气，太医却感觉有点不成思议了：“那瘀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臣等碰到过近似伤情的，即便能幸运存活下来，多数也会成为痴傻之人。看来淑妃娘娘福大命大，才得上天庇佑呀！”
唐天霄也听过她这段经历，却不晓得她受过这等重伤，忙问：“莫非未曾用化瘀之药吗？”
可浅媚随口答着，俄然又迟疑，“不过……”
她低吟着去扯他的衣带时，他竭诚地说道：“太医说，吃他们开的药，最好保持表情愉悦。”
可浅媚打了个寒噤，忽失声道，“莫非是五年前那团瘀血还没化了？”
表情愉悦，是这意义吗？
唐天霄皱眉道：“浅媚，你真的从没感受过不适？”
的确轻了点，连太医都清楚地看到，唐天霄话音刚落，另一只受过伤的手猫爪一样缓慢探出，不客气地挠到至尊无上的大周天子手背上。
唐天霄叹道：“你既晓得我心机，还说这些醋话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