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就肉痛肉疼啊,她唉声感喟了好一会儿,迷含混糊睡着了。
接下来,莫不是要玩真的了?
只可惜了她的商行和庄子。固然她临走前清过了账面取走了钱,可毕竟是会下蛋的金鸡,不知最后会便宜了谁。
“吱呀——”
……
外间传来“呵”的一声低笑。
接下来两人找堆栈歇息,冯妙君挑了一家烫金招牌,这回云崕当然不会回绝,是以开了两间相邻的上房。
崖山地宫消逝,峣国与晋的来往就非常不便,它南面背靠大海,大燕国哪怕故意援助它,都还要涉海而来,诸多不便。
然后他放箸,站了起来:“走吧。”
不一会儿,两人的吃食就端上来了,都以海碗装着。冯妙君要的豆花粉是先以绵哒哒的豆花铺底,上面铺粉丝,再码一层整整齐齐的加料,肉丁和笋丝都卤到入味,再配着浓浓的卤汁吸溜一口,绵软和爽滑天生就很配,何况另有一点驱寒除湿的辣粉。
门开了,冯妙君一下子醒了,哗啦一下从水里坐起来厉声道:“谁!滚出去!”
那是云崕的声音。
云崕那一碗甜豆花当真只放了点红糖水,清明净白地。看他品得安闲,仿佛粗陶碗里是甚么美酒仙醪。
活着真好啊。葬身在崖山里的人,连舒畅舒畅服泡一次澡的机遇都没有呢。冯妙君闭着眼,脑海里浮起一个动机:
崖山地宫是联通峣、晋两国的最短通道,几百年来早就构成稳定的商路,也不晓得有多少人靠着它用饭。现在崖山重新变作火山,这条路就被堵死了,谁也没本事翻畴昔。东来西去的物质运送,很能够要绕个大远路了。
想到这里,她后背都沁出盗汗。
冯妙君不是峣国人,但冯记在峣国谋生,晗月公主即将嫁给峣王子,由不得她不体贴这个国度的运气。
魏国莫不是要大肆侵峣了?
“可不是哪?”前面发声的贩子愁道,“这火山说喷就喷,事前都没有丁点前兆。崖山地宫九成是毁了,那今后咱通行晋国的买卖都得黄,这么多人吃甚么喝甚么?”
但是她要设法与留在晋都的陈大昌、卢传影等人获得联络。留在明面上的人马要分批悄悄撤退,不然还是会引发莫提准的思疑。幸亏她将得力的部下们都安设在镖行里,这个行当收支晋都再频繁都不希奇,打着买卖的幌子就能撤出来。
她这几天都忙于修行,不知不觉将崖山事件抛在脑后。现在想起,内心一阵懔然。
现在再往深了去想,云崕当真会为了戋戋一株血树就去掀掉崖山地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