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阖目,不敢与他对视,唯恐被他发觉。
苗奉先内心却有些不安:魏国的国师云崕,他是不是已经看出安汝真的实在环境?
安汝真大抵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才开声邀战。
许谙笑道:“这儿有一桩秘闻:黄金城最早并非一家持有,那边面的圆斗场本就是给神仙一较高低之用。以是这内里有个规定,只要圆斗场里有人决斗,在胜负两边分开黄金城之前,这件法器都不能封闭。这是器成之日就定下来的端方,前面的仆人也都不能违背。”
“云国师,这里放不开手脚,你敢到城中一战么?内里有个圆斗场。”安汝真朗声,反手一指峣王宫,“在胜利者走出城门之前,黄金城不会封闭。”
“风趣。”云崕的声音懒洋洋传出,随先人群主动分开一条巷子,任他走向峣王宫。“我一贯敬老让贤,这回让你一次先手。”
云崕并没有答复,反而是苗奉先大笑不止:“必定是败军之相,的确不必逞勇?云崕,你出来道一声伏输,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他穿过杀气冲天的疆场,走向仇敌巍峨的宫城,筹办驱逐存亡难卜的应战。可他的神情却似旅游春日小园,一派恬然自适。
旁人都不清楚,可他晓得安汝真已进入天人五衰之境,浑身修为都在快速阑珊。也正因为安汝真元寿将尽,才焦急在苗奉先大婚以后传下国师之位。
世人都会想到,他的年纪毕竟很大了,云崕又有击杀两名国师的骄人战绩,可见实在力刁悍。魏国国师如果连这场应战都不敢应下……
“就不知云国师有没有这份胆量?”
苗奉先接口道:“谨遵师言。我以峣太子之身发誓,如违此诺,天打雷轰。”
安汝真约战黄金城,的确占有天时之便。毕竟云崕就算神通泛博,对这座镇国神器也绝没有安汝真那般熟谙。
在峣国,国师之位除了合作得来,还能够平和相授。
这几人窃保私语,潜伏岩壁上的冯妙君当然听不见。她看得悄悄揪心,手里抓着的树枝“咔嚓”一声,断了。
两边固然水火不容,苗奉先却还是为他这份气度和才干而悄悄心折。
云崕本已快走到黄金城了,这时如有感到,俄然昂首往这里扫过一眼。
“安汝真,你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