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便当即传下一道口谕:“奉告他们,现在陛下身材抱恙,请大臣们各自归去。待明日陛下醒来再做理睬。”
如此,一夜中,煎药喂药,到半夜才结束,只是刘元昭身上的高烧仍旧不退,宝珠遵循太医叮咛亲身拧了热毛巾与他擦拭,不知忙了多少时候。
沈况单身来养心殿内拜见宝珠。
宝珠道:“行啦,你们如若无事都退出寝殿,想留下的就在外殿坐等,不要在此影响太医看视陛下。”
病情凶恶的时候,宝珠心中担忧之极,生恐他就此放手人寰,不觉脸上有些凉意,手一抹,竟然是泪。
众嫔妃闻言固然心中挟恨,但也无话可对,只得忿忿而出。
宝珠此时也偶然情与她们打这些口头官司,直接以势压人道:“我是皇贵妃,你们的位份都在我之下,现在却不遵叮咛,莫非要以下犯上吗?”
宝珠坐在床榻边忍不住自嘲而笑:“他如此待你,你竟然还会为他难过?”又对着昏倒不醒的刘元昭道,“你这个孩子当真惹民气烦,既然那么迷恋皇权,如果现在放手走了,那好轻易抓在手中的权力倘为别人所夺,却又要如何样好呢?”
贾诠承诺了一声,但是又道:“娘娘,现在那些内阁大臣们还没有归去。”
宝珠固然是后宫中品阶最高的妃子,但是一贯以来并无甚么存在感,就连早上的存候都不让她们去,以是一贯以来,她们对这位皇贵妃并无任何害怕之心,皆觉得她是一个好捏的泥巴团子,没想到本日陛下昏倒,这泥巴团子俄然有了脾气,还如此疾言厉色地呵叱她们。 是以她们在骇怪的环境下便都向宝珠望了过来,与其说是被宝珠震慑住,倒不如说猎奇更多一些。
沈况肃颜答复了一声“是”,心中却并不平静,自那日顺天府外别离,原觉得以后相见无期,不想本日两人会如此身份如此情境下见面,当真是世事无常,意想不到。
太医喏喏道:“只要陛下能够醒来,目下来看,尚无凶恶。”
宝珠实在并不耐烦听太医说的那些医药知识,一径催促道:“快开了药方,让人到御药房取药来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