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岭声音又规复了冷酷,“若非如此,我们两人结伴夜行,不是更叫人思疑,那阿婆又怎会同意让我们进门?”

沈南葵问:“蔡先生,不知乐康公主府的人可否有找过你?”

蔡岭一改方才对待沈南葵的那副冷傲面孔,眉眼衔着暖和的笑意,“阿婆,小子哪敢对白叟家不敬,不是我们不进城,我们深夜赶路,就是为了能早些进京,可我家娘子怀有身孕,走到这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劳阿婆行行好,好歹收留我们一晚,代价都好说……”

老妇人冷哼一声,便要关门。

莫非真是梦境?

蔡岭轻嗤一声,“你知我甚多,我却对你一无所闻,这算甚么造化?”

“我堂堂正正的,怕人查吗?”

这面片汤未加多少佐料,扑鼻尽是小麦的香气,沈南葵两日未进热汤水,眼下闻到这股香气,不由食指大动,捧着碗埋头苦吃。

蔡岭渐渐喝着面片汤,眼中对她的猎奇之色却更加稠密。

“不敬皇室,便为罪名。”沈南葵神情凝肃。

“都城沈氏,现在是来安镇顾沈氏,你大可去探听,我们的确没见过面,但我还晓得,你那玉牌为你亲手所刻,上面是瀑云岭峭壁上的一棵雪松,你可承认?”

“所谓造化,不必然是相互知之多少,也许是你帮我离开虎口,而我又救你一命呢?”

老妇人听完,这才又细细看了沈南葵一眼。

不一会儿,老妇人做好两碗面片汤,端了过来。

“此话怎讲?”

蔡岭一愣,沉默半晌说:“你知我出自江湖,我亦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是你说的,借宿的目标是掩人耳目,你想闹得人尽皆知?那也随便,归正那些人抓的不是我,大不了,我这就奉告阿婆,你我并非伉俪,然后让她将我们撵出去。”

沈南葵舒舒畅服地泡完脚,正待倒头睡下,蔡岭冷冰冰的声音却在房中响起,“你莫不是忘了承诺我的事?”

沈南葵见他已经摆荡,缓声道:“蔡先生,我知你心中还是存疑,可你暮年间混迹江湖,必然传闻过很多怪诞诡奇,或许这就是你我的造化呢?”

只见她固然小腹平坦,看不出来甚么,但脸上却模糊有些肿胀,公然有两分孕相。

蔡岭闻言愤然站起,“你敢耍我?”

沈南葵有些不悦地看向蔡岭,“我已嫁人,你怎能与我扮作佳耦?”

她虽吃得急,姿势却不见狼狈,还是安闲有度。

老妇人把他们送到房间,便去生火为两人做吃食了。

沈南葵虽感觉于礼分歧,可她也晓得蔡岭的磊落性子,出了这里,从他口中毫不会传出两人的闲话,倒也的确没甚么好担忧的。

沈南葵轻哼一声,“多给些银钱便是了。”

沈南葵道:“实在,我是在梦里与你了解的。”

她无法坐起家,俄然故作奥秘地说:“好罢,那我奉告你了,你可别感觉惊奇,因为我所说句句失实。”

那玉牌的确是他亲手所刻,且从未示人,以是在收到沈南葵来信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骇异,马不断蹄去顾家找人,发明环境不对,又赶紧一起跟了过来。

并且,他身上这些隐蔽的胎记和痣,只要已经故去的师父晓得,这女子与他从未相见,何故能这般清楚?

她面上出现出一丝难为情,“可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究竟有些不当吧?”

沈南葵:“……”

吃饱喝足,老妇人还知心肠送来热水,让沈南葵泡了脚再睡,如此也能减轻些浮肿。

沈南葵适时暴露几分孱羸,“阿婆,都说头三个月忌折腾,我怕伤着胎儿,以是才冒昧来拍门,还请阿婆行个便利。”

沈南葵还在为那句娘子吃惊,蔡岭却已推了推她的胳膊,表示她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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