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城中已经宵禁,严禁走动。”

进到房中,阿闹正被奶娘抱在怀里哄睡,小丫头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痕,像是刚睡下不久。

“蔡先生,您一贯行事慎重,何必跟大师开如许的打趣?旁的不说,阿闹从本日一早便未见到娘亲,已哭了不知多少回,梦里都带着哭声,多叫民气疼呐!”

钟山悻悻住了口。

蔡岭想到阿谁小小的孩子,心中惭愧,因为他的原因,竟让这么多人都不得安宁。

沈南葵心中顾恤,接过孩子抱着。

钟山从城中出来,快步跑向两人,“真的是你们?”

但是,她若不表白身份,又如何进城呢?

荷华傻眼了。

蔡岭道:“无妨的,此事的确因我而起,钟山,你接着说。”

他走回城门处,对着守城将领私语了几句甚么,后者抬起手一挥,官兵们便主动将路让开了。

她又急又喜,嘴上挂着欣喜的笑意,一双眼却通红,像是要哭。

“等逸川返来了,我再同你们解释来龙去脉,现在,先让我去看看阿闹。”

沈南葵和蔼一笑,没有先表白身份,而是说:“我们并非要夜闯城门,只是远远瞥见城门开着,觉得能够进城,便过来瞧瞧,不知官爷可否叫我们入城投宿?”

蔡岭冷峻的神情中浮起一丝歉意,“进城后,我会亲身向顾知州告罪。”

一整日没见到女儿,她一样挂记不已。

“夫人,你这一天去哪儿了,如何也不跟我通个气儿,急死人家了!”

荷华低声道:“阿闹虽小,可她倒是记得娘亲的,本日夫人没返来,阿闹也总像很不安似的,刚才还哭了一阵,眼下应是才刚睡着……”

刚踏出房门,走到院子里,就听宅子内里有短促的马蹄声响起,未几时,几道人影冲了出去,抢先四人身子离地,极其敏捷地朝着院中的蔡岭飞掠过来,四人各自手中的兵器出鞘,在这暗沉的夜色中,泛着冷冽的寒光。

恰是顾逸川座下的廉、冯、邱、宋四人。

“夫人,蔡先生?”

未等两人答话,他又一脸抱怨地看向蔡岭,“蔡先生也真是的,就算有事要找夫人,也不该悄悄将人带走,不辞而别,害得公子觉得夫人遭受不测,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她。”

“小人晓得,蔡先生是江湖中人,行事向来萧洒不羁,可我家公子现在做了州尊,夫人也是州尊夫人,一举一动都非同小可,如若夫人被一个外男带走的动静传出去,还不知会引来多少非议……”

两人走到城楼下,公然被守城卫兵拦住,斥问道:“甚么人,竟敢夜闯城门?”

沈南葵见他越说超出,皱眉打断道:“钟山,不得对蔡先生无礼,这件事并非如你所想。”

但看神情,明显另有未尽之言。

钟山点头,“好,夫人,那我先送您和蔡先生回德水巷,公子带人去城外找你了,还未返来,稍后我派人去给他传信。”

沈南葵道:“既是这般,你守在这里,想必就是等着我们,那便快带我们出来吧。”

“好。”

沈南葵抱着孩子好一会儿,等她睡熟了,才又把她交给奶娘。

“那城门为何还开着?”

三人进了城,夜色寂寂,马蹄行走的声音在清幽的街巷中显得格外清楚,一起上,他们还碰到了两队人马,都是官府的人,瞥见三人在街道上牵马行走,免不了要上前一阵查问。

一起到了德水巷宅子,刚走进门,正在台阶上焦心踱步的荷华瞥见他们,愣了一下,才赶快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沈南葵。

蔡岭也下来,和她一起牵马往城门口走去。

守城卫兵虎视眈眈,她与蔡岭只得牵马拜别,刚走出几步,忽听身后有一道欣喜的声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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