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如同一团被搅得乱七八糟的毛线，只能找到边沿的两处线头，却没法将早已缠成活结的线条分开。
“另有你，闻经理。”张总沉着脸向闻子珩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下午魏董主持集会，你好好想一下你最后一次发言要如何说吧。”
闻子珩无声地吐出口气，端好咖啡所剩无几的水杯，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按了最高层的按钮，他还特地瞥了一眼，魏卿要去二十四楼，那是公司带领专属的办公楼层。
秘书点头：“好的，张总。”
直到三点四十，陈焕仓促走进办公室，此次他连门都没敲便排闼而入。
“不是的，魏董……”张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簌簌颤栗的两个女人，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指着她们的鼻子骂，“你们真是本事啊，当公司是菜市场吗？你们哪个部分的？经理是谁？”
闻子珩觉得五年时候充足麻痹他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但是痴钝的痛感仍旧凌迟着他的每一条神经，他眼睛发酸，仿佛有滚烫的液体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砰咚！砰咚！砰咚！
“极力而为吧。”闻子珩说，“让小吴去打印室把文件拿一下，我们去开会。”
“闻子珩――”魏卿神采阴霾，咬牙切齿的凶恶模样仿佛要把闻子珩剥皮抽骨的吞掉，他眼中的戾气仿佛要化为本色流出来，凑上前在闻子珩耳边挤出一句话，“都是你欠我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真丢人，你说他们部分的人像不像吸血虫？说不定公司的血就是被他们吸干的。”
不晓得魏卿来公司做甚么，并且他的眼神过分冷酷，闻子珩乃至生出一种他从未熟谙过本身的感受。
闻子珩整小我一滞，顷刻间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直立起来了，猛地回身，却右脚被左脚绊住直接往前栽去。
魏卿深沉的眸光明灭几下，很有些烦躁地收回击，将纸巾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里，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底却一片冷然：“既然你都这么讨厌我了，我再死皮赖脸上赶着胶葛你也挺没意义不是吗？你放心，我不是追着你来的，我在这里事情。”
仿佛间隔了一个世纪的拥抱和熟谙的气味让闻子珩心底的酸意劈面而来，五年前的影象犹似被封存的潘多拉盒子，一经翻开，压抑在内里的痛苦和绝望几近要将闻子珩淹没。
闻言魏卿冷酷的神采中有惊奇的神采一闪而过，紧随而来的是粉饰不了的肝火，微微收缩的茶色眸子里倒映出闻子珩惨白的面庞，他耐着性子把手里的纸巾递去：“这纸，给你擦下衣服。”
“珩哥，我们都接到动静了。”陈焕担忧道，“这下我们部分是真的完了吧？我听人事部的人说阎罗王在接办我们公司之前就拟好了一份裁人的名单，哎如果多给我们点时候就好了，只要一年都行……”
“魏董！”惶恐的中年男音在中间响起，余光中公司老板张总一边摸着额头的盗汗一边忙不迭迎上来，看到闻子珩拽着魏卿领带的手，听得那张尽是光阴陈迹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小闻！你疯了吗？你那只手是在干甚么？从速给我放开！”
但是电梯门在闻子珩发怔时便缓缓合上，行动过猛的闻子珩砰咚一声撞到已经封闭的电梯门上，坚固的金属撞得他后背发麻，手上端着的半杯咖啡洒得到处都是，白衬衫上也溅了很多，几滴褐色的液体顺着他掌心的纹路往下滴落。
惶恐之下闻子珩赶快昂首去看显现屏里往上腾跃的数字，正在这时，身后有些动静响起，还没等闻子珩揣摩出那是甚么声音，一道温热的气味俄然洒在他脖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