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洁责怪地拉了拉冯长平的衣袖说：“你如何与鲍部长一见面就说不吉利的话！”
冯长平说：“老鲍用不着我开导，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你多给他安排一些任务，他就没时候管别人的事了。”
“不，不，我现在成了‘茹素的’，唐僧肉摆面前都不会瞧一眼。”
老关看了一眼鲍清彦说：“我是想在家里给他安排点事干，但是他没耐烦。前次大儿子带着小孙子从外洋返来，我让他哄孙子睡觉，孙子没睡着，他倒打起了呼噜；让他削苹果喂孙子，孙子的肚子空着，他的胃倒装满了------”
“你这话说得不完整对。”方洁辩驳冯长平说，“甚么事都不能一概而论，新老干部相互尊敬的事并很多见，乔新安对退休干部就比较尊敬，他说过，年青人是花，老年人是果，花朵鲜艳，要用心庇护，果实贵重，要精打细收，没有种子就没有苗，没有苗哪来的花。你的好朋友鲍清彦对在职干部就不太尊敬，老是挑他们的弊端，还爱说‘老子当了兵穿四个上衣口袋干部服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
“如果然有唐僧肉，还是应当吃，能够长生不老啊！”
“我不是说你的不是，是提示你今后办事有些耐烦。”老关没有把冯长平佳耦当作外人，持续揭鲍清彦的短，“我们家小孙子刚返来的那几天，他还算有点耐烦，与孩子亲热的不得了，几天今后就有点烦了，你们晓得他对小孙子说甚么吗？‘你这孩子一会一尿，是不是前线腺有弊端？’‘你这孩子烦躁不安，是不是更年期提早了？’‘你这孩子把衣服脱那么光干甚么，想当明星呀！’‘你这孩子不是吃就是喝，不是喝就是玩，跟败北干部差未几了！’你们听听，这是一个爷爷对三岁孩子应当说的话吗------”
“乔新安前天到我家去，也谈到了这件事，他固然插手了糊口办事中间的完工典礼，并且还讲了话，但是对这个项目标扶植还是有分歧定见的。”冯长平对鲍清彦说，“我本来常常给乔新安讲，经费利用要精打细算，要用在实处，他对我的话一贯还比较正视。现在他是副部长了，如果不是主动找我，我就不会给他提太多的建议，以免影响他的普通事情。你应当晓得，在职时一样的话说几遍，那叫‘几次夸大’，退休后一样的话说几遍，那叫‘唠唠叨叨’，人家嘴里不说，内心不必然爱听。”
“现在甚么肉都不能随便吃，唐僧肉里边搞不好也有瘦肉精。”
住在乔新安楼上的是打算部的老部长冯长平，冯长平已经退休多年，儿子和女儿结婚后都在外边单住，他和老伴平时只能用相濡以沫的柔情添补空荡荡的房间，打发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光阴。老两口偶然也出去买买蔬菜、逛逛阛阓，在楼房间的花圃逛逛步、散散心。一双后代带着各自的孩子回家来的阿谁双休日，才是他们的节日，看着活蹦乱跳的外孙、孙女，老两口每一次都是忙活得腰酸腿疼，喜好得眉开眼笑。
因为身材高大，鲍清彦坐在轮椅上腿伸不开、腰挺不直，等轮椅推到冯长平跟前，他才佝偻着身子对冯长平说：“你不要觉得身材比我稍好一些就高傲高傲，之前下象棋、打扑克你老是赢我，现在我要与你比比看谁活的时候长。”
鲍清彦脸上皱纹密布，如同树桩上的年轮，记录着他冗长的七十多年人生所经历的苍桑。他这几年身材不太好，每年都像候鸟一样，酷寒季候要到南边住上几个月，气候和缓了再回到北京来。
老关的话把冯长平和方洁都逗笑了。